信號彈在黎明前的夜空中驟然亮起，瞬間點燃了黃家窪。
“打，”李雲龍的命令通過電話傳遍第一旅陣地，幾乎同時，丁偉的聲音也在第二旅炮兵陣地上響起：“炮兵，放，”
“轟，轟，轟，轟，”
第一輪炮火精準砸在剛剛全部進入峪口的鬼子縱隊頭上。尤其是走在最前麵的幾輛坦克和裝甲車，瞬間被濃煙和火光吞噬。狹窄的道路成了死亡走廊，鬼子隊伍頓時大亂。
“八嘎，是炮擊，有埋伏，”中川聯隊長在裝甲車裡被震得東倒西歪，聲嘶力竭地吼道：“全體收縮隊形，坦克向前突擊，打開通路，步兵搶占兩側高地，”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八路軍的準備更為充分。
“機槍，給老子往死裡打，”霎時間，黃家窪兩側的山坡上，無數條火舌噴吐而出，形成交叉火力網，將擁擠在道路上的鬼子步兵成片掃倒。
鬼子坦克試圖強行衝撞，但道路狹窄，加之被擊毀的車輛堵塞，根本施展不開，梁中玉埋伏在峪口兩側的坦克開火了，“咚，咚，”幾聲悶響，衝在最前麵的兩輛鬼子坦克頓時趴窩起火。
“好，打得好，”梁中玉在指揮車裡一拍大腿，“都給老子盯緊了，一輛也彆放出去，”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鬼子憑借精良的單兵素質和武士道精神，在軍官的督促下，瘋狂地向兩側山坡發起反撲，企圖奪取製高點。
“手榴彈，扔，”八路軍戰士們將成捆的手榴彈砸向攀爬的鬼子。爆炸聲、槍聲、喊殺聲、慘叫聲響成一片，黃家窪瞬間變成了血肉磨坊。
在後方指揮部，劉川通過不斷傳來的戰報緊盯著戰場。他的臉色平靜，。
“司令員，鬼子被我們包了餃子了，照這個勢頭，吃掉他這個先頭聯隊沒問題，”許友興奮地說。
聶政委卻微微皺眉：“鬼子抵抗很頑強，我們的傷亡也不小。而且，這隻是個先頭部隊，‘狩虎’的主力還在後麵。”
劉川目光銳利：“不能光滿足於吃掉這個聯隊。鬼子主力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中伏了，他們會怎麼做？”
參謀長王安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是全力救援，不顧傷亡往裡衝；二是果斷放棄，就地組織防禦，甚至後撤。”
劉川走到地圖前，手指點著黃家窪外圍：“看情報分析，阪本不是魯莽之人，大概率會選擇第二種。他會立刻收縮兵力，占據黃家窪外圍的有利地形，比如這裡，這裡，構築防線，一方麵接應可能突圍的部隊，另一方麵穩住陣腳，等待後續部隊或調整部署。”
他眼中閃過決斷：“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戰機稍縱即逝，既然拳頭已經打出去了，就不能收回來，我們要趁他慌亂之際，擴大戰果，”
“老許，”劉川看向副司令：“命令張大彪的第三旅，停止佯動潰退，立刻從正麵給我壓上去，配合黃家窪裡的部隊，內外夾擊，儘快解決掉被圍的鬼子聯隊，”
“命令陳聯的第五旅主力，孫德勝的騎兵團，立刻向黃家窪東北方向運動，穿插到鬼子主力側後，他們的任務是襲擾、遲滯鬼子主力的布防，如果可能，截斷其退路，”
“命令梁中玉，抽調部分狀態最好的坦克，由老貓的偵察營引導，尋找小路，嘗試迂回到鬼子可能設立的指揮部或炮兵陣地附近，給他來個狠的，”
這一連串的命令，完全超出了原定的伏擊計劃，變成了更大膽的積極進攻和戰場擴張。
“司令員，這是要一口吃掉‘狩虎’一大塊肉啊，是不是太冒險了？”聶政委有些擔憂。
“風險與機遇並存，”劉川斬釘截鐵：“鬼子新敗，指揮官心驚，部隊混亂，正是我們擴大戰果的最好時機，如果等阪本穩住陣腳，仗就難打了，執行命令，”
新的命令迅速傳達下去。
張大彪的第三旅從“潰退”驟然轉為凶猛的反撲，狠狠撞在了正試圖穩住陣腳的鬼子主力前鋒上。
陳聯和孫德勝的部隊快速向鬼子側後插去，馬蹄聲和腳步聲打破了外圍的寂靜，讓正在匆忙構築工事的鬼子後衛部隊一陣恐慌。
老貓帶著一個坦克排和偵察兵，沿著一條小路，艱難地向鬼子縱深迂回。
黃家窪內的戰鬥更加慘烈。得到正麵加強的八路軍攻勢如潮，鬼子中川聯隊的抵抗雖然頑強，但在絕對優勢兵力和地形的打擊下，陣地不斷被壓縮，傷亡慘重。
中川聯隊長絕望地通過電台向阪本求援：“師團長閣下，我們被重重包圍，傷亡過半，請求戰術指導，請求立刻增援，”
阪本少將接到求援，臉色鐵青。他剛剛下令部隊轉入防禦，八路軍的反擊和側後出現的威脅就接踵而至。他意識到，自己不僅救不了中川聯隊，連自己的主力都有被反包圍的危險。
“八嘎，劉川……好狠的算計，”阪本咬牙切齒：“命令部隊，放棄救援中川聯隊，各部交替掩護，向東南方向轉進，快，”
他做出了一個痛苦但正確的決定：斷尾求生。
鬼子主力開始在後衛部隊的頑強阻擊下，快速脫離與八路軍的接觸，向預定方向撤退。
黃家窪內，槍炮聲漸漸稀疏下來。鬼子中川聯隊大部被殲，聯隊長中川切腹自儘，隻有極少數人趁亂逃脫。
劉川接到阪本主力撤退的消息，並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下令全力追擊。
“窮寇莫追，特彆是鬼子這樣的精銳，困獸猶鬥，追急了反而會吃虧。”劉川對幾位搭檔說：“命令各部，鞏固陣地，搶救傷員，清點戰果和損失。這一仗，我們打掉了‘狩虎’的一顆獠牙，挫了他們的銳氣，目的已經達到。”
戰場上，八路軍戰士們開始打掃戰場，收繳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勝利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臉上。
然而，劉川站在指揮部前，望著鬼子撤退的方向，眉頭卻並未完全舒展。他知道，崗村寧次和“狩虎”絕不會就此罷休。下一次的較量，將會更加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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