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溝的埋伏還無懸念,鬼子第44旅團派出的增援聯隊,在東北民主聯軍絕對優勢兵力的猛烈打擊下,僅僅支撐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徹底崩潰。山穀裡到處是丟棄的武器、散落的文件和鬼子橫七豎八的屍體。
李雲龍一腳踢開一個鬼子軍官的屍體,彎腰撿起一把指揮刀,用袖子擦了擦刀身上的血,咧嘴對走過來的丁偉和張大彪笑道:“老丁,老張,這仗打得痛快,咱們這剛整編完,手正癢癢,小鬼子就送上門來給咱祭旗了,”
丁偉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部隊,語氣中帶著冷靜:“痛快是痛快,但鬼子這個聯隊戰鬥力不弱,要不是我們集中了五個旅的優勢兵力,炮火又準備得充分,想吃掉它也沒那麼容易。鬼子的關東軍確實比華北的鬼子難啃一點。”
張大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接口道:“難啃也得啃,司令員不是說了嘛,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我看啊經過這一仗,通化這邊的鬼子該知道疼了,”
這時,通訊兵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向三位旅長敬禮:“報告李旅長、丁旅長、張旅長,司令員急電,”
李雲龍接過電報,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把電報遞給丁偉和張大彪:“瞧瞧,司令員這胃口,比咱們還大,”
丁偉和張大彪湊過來一看,電報上隻有簡短的命令:“野豬溝戰鬥結束之各部,除留必要部隊打掃戰場、監視通化方向之敵外,主力立即向指定區域集結休整,補充彈藥給養。下一步作戰目標:圍殲鬼子第125師團之44旅團主力,詳細作戰計劃隨後下達。此戰,務必全功,”
張大彪眼睛一亮:“打44旅團主力,好家夥,這是要一口吃成個胖子啊,”
丁偉沉吟道:“44旅團經過這次損失,兵力折損近三分之一,士氣必然低落。而且他們現在位置相對突出,與其等他們縮回通化堅固工事,不如趁其驚慌失措、部署未穩之際,集中兵力,速戰速決,司令員他們這是抓住了轉瞬即逝的戰機,”
李雲龍大手一揮:“那還等什麼?趕緊讓部隊動作快點,打掃完戰場,埋鍋造飯,吃飽喝足,等著司令員的下一步命令,這回咱們要當主攻,”
在同一時間,東北民主聯軍前線指揮部裡,地圖上,代表我軍和敵軍的箭頭不斷被參謀人員更新著。
劉川指著地圖上44旅團目前駐紮的柳河鎮一帶,對韓楚和劉亞說道:“野豬溝一戰,打掉了44旅團的先鋒和一個聯隊指揮部,其旅團長現在肯定又驚又怒,但更多的是慌亂,
他要麼會立刻收縮兵力,向通化城靠攏,要麼會試圖穩固現有陣地,等待師團主力增援,無論他選擇哪一條,我們都必須在他做出有效反應之前,完成對他的合圍,”
韓楚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我判斷鬼子旅團長大概率會選擇固守待援。他不敢輕易後撤,怕在運動中被我們追擊、打垮。柳河鎮一帶地形相對平坦,但有幾條河流和丘陵可以作為依托,鬼子肯定構築了野戰工事。我的意見是不能給他太多加固工事的時間,必須以快打慢,”
劉亞迅速補充,思路清晰:“我建議,以剛剛參加野豬溝戰鬥的第一、二、三、七、八旅為主攻集團,從正麵和兩翼對柳河鎮之敵發起強攻。同時,命令第九旅、第十旅迅速向柳河鎮側後迂回,切斷其與通化城的聯係,並構築阻擊陣地,防備通化城內的第125師團主力出援。第四旅和騎兵旅作為戰役預備隊和快速突擊力量,隨時準備投入戰場,擴大戰果或在必要時攔截敵援軍。”
劉川點了點頭,補充了關鍵一點:“炮兵,把我們能集中的火炮,尤其是第二旅的加強炮兵團和軍區直屬重炮團的部分力量,全部加強給主攻集團,首輪炮火準備要猛、要準,最大限度地摧毀敵前沿工事和火力點,壓製敵炮兵。告訴丁偉,炮火準備結束後,步兵立即發起衝擊,不要給鬼子喘息的機會,”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地強調:“這一仗,是我們東北民主聯軍成立以來,第一次對一個鬼子成建製旅團發起殲滅戰。意義重大,打好了,我們就能在通化地區徹底站穩腳跟,打通向輯安、臨江發展的通道,極大地震懾關東軍,打不好我們就會陷入僵持,甚至被敵人反撲。所以,此戰許勝不許敗,”
命令迅速下達。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的各主力旅,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和高效的執行力。戰士們雖然疲憊,但士氣高昂,帶著繳獲的武器彈藥,迅速向柳河鎮外圍指定區域開進。後勤部門全力將糧食、彈藥源源不斷地送往前線。
柳河鎮,鬼子第44旅團指揮部裡,旅團長小林少將臉色鐵青,他剛剛收到野豬溝增援聯隊全軍覆沒的噩耗。
“八嘎,廢物,井上那個蠢貨,葬送了我的一個精銳聯隊,”小林旅團長暴跳如雷,將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
“旅團長閣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敵軍主力顯然已經逼近,我們是否立即向通化師團部靠攏?”參謀長焦急地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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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現在撤退,敵軍必然尾隨追擊,部隊很可能在野外潰散,命令各部,依托現有工事,固守待援,立即向師團長發電,我部遭遇敵軍絕對優勢兵力圍攻,請求緊急戰術指導,速派援軍,”
他選擇了固守,這正中劉川下懷。
第二天拂曉,東北民主聯軍對柳河鎮的總攻開始了,
“轟隆隆——,”
各種口徑的火炮同時發射,炮彈砸向鬼子44旅團的陣地。火光衝天,硝煙彌漫,鬼子的鐵絲網、碉堡、戰壕在猛烈的炮火中被一一撕碎。炮擊持續了整整四十分鐘,將鬼子前沿陣地犁了一遍。
炮火剛剛延伸,嘹亮的衝鋒號就響徹原野,
“同誌們,衝啊,”第一旅的戰士們撲向被炮火蹂躪過的鬼子陣地。黃誌勇的20團、邢誌國的21團、王喜奎的22團,三個拳頭狠狠砸向鬼子防線。
“機槍掩護,爆破組上,”丁偉的第二旅則充分發揮火力優勢,密集的彈雨壓製著殘存的鬼子火力點,工兵爆破手在火力掩護下,迅速清除障礙,為步兵打開通道。
張大彪的第三旅和周漢的第七旅從兩翼猛攻,不斷夾擊著鬼子的側翼。曾林的第八旅和趙進的第九旅,已經成功迂回到了柳河鎮側後,開始挖掘工事,構建阻擊陣地,徹底切斷了44旅團退往通化的道路。
戰鬥異常激烈。鬼子的抵抗十分頑強,殘存的火力點不斷噴吐出致命的火舌,鬼子兵端著刺刀,嚎叫著發起反衝鋒。但東北民主聯軍的戰士們戰術動作嫻熟,三人一組,交替掩護,衝鋒槍、步槍、手榴彈近距離招呼,與鬼子展開了肉搏戰。來自山東的老兵們將豐富的戰鬥經驗發揮得淋漓儘致,新編入的戰士也在血與火的洗禮中迅速成長。
“報告旅團長,左翼陣地被突破,”
“報告,右翼請求增援,敵軍攻勢太猛,”
“報告,後退的道路被敵軍切斷,”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到小林旅團長的指揮部,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絕不是什麼“土八路”,而是一支裝備精良、戰術高超、戰鬥意誌極其頑強的精銳之師,
“頂住,統統給我頂住,師團長的援軍馬上就到,”小林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但底氣已經不足。
戰至午後,鬼子44旅團的防禦體係已經支離破碎,各部被分割包圍在幾個孤立的據點裡,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劉川在指揮部裡,聽著各部隊不斷傳來的捷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他對韓楚和劉亞說:“44旅團完了,命令各部,加緊攻擊,儘快解決戰鬥,同時,要密切監視通化方向的動靜。第125師團主力,絕不會坐視他們的一個旅團被我們吃掉。”
韓楚盯著地圖上通化的位置:“司令員,我估計通化的鬼子援軍快出來了,他們是來救44旅團,還是想來個反包圍,一口吃掉我們這支‘疲憊之師’?”
劉亞立刻接話:“無論他們是什麼意圖,我們都必須做好準備。我建議立即命令第四旅裝甲部隊和騎兵旅前出至柳河鎮與通化之間的有利地形,構築第二道阻擊陣地。同時,命令擔任預備隊的第五旅和軍區直屬警衛團、偵察團,向通化方向警戒,隨時準備投入阻擊戰鬥。”
劉川深吸一口氣:“好,就這麼辦,告訴梁中玉和孫德勝,他們的任務是遲滯、消耗敵軍援兵,為主力部隊殲滅44旅團和調整部署爭取時間,這一仗還沒結束,吃掉44旅團隻是開胃菜,通化城裡的第125師團主力,才是我們真正的大餐,”
前線的槍炮聲依然激烈,但勝負已定。柳河鎮即將成為鬼子第44旅團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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