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司令部裡，劉川將一份各旅報送的“磨刀”行動初期總結輕輕放在桌上，目光掃過韓楚、劉亞和聶政委。
“效果初顯，但還不夠。”劉川開門見山：“第3師團這塊磨刀石，硬度是夠了，但我們不能隻滿足於蹭掉點鐵鏽。要讓我們的兵，真正在這塊石頭上把刃口磨快，把殺氣練出來。”
韓楚立刻領會了意圖：“司令員的意思是不能光是騷擾，得來點真格的，見見血？”
“對，”劉川指在地圖上第3師團前沿陣地的幾個突出部點了點，“小規模襲擊繼續，保持壓力。但同時，各旅輪流組織營級規模的加強攻擊群，挑選硬骨頭，給我砸下去，目標不用大，吃掉他一個加強中隊，端掉他一個前沿支撐點就行。但要打出氣勢，打出我們的戰術水平，”
劉亞迅速接過話頭，思路清晰：“我建議，每次攻擊由一個主力營擔任主攻，配屬師屬或旅屬炮兵分隊、工兵分隊，甚至可以考慮加強少量坦克或裝甲車，進行步、炮、工、坦的初步協同實戰檢驗。攻擊前必須進行周密偵察，製定詳細計劃，攻擊後立即進行複盤總結。”
聶政委強調道：“政治動員要跟上，要讓戰士們明白，這不是普通的打仗，是練兵，是淬火，要在實戰中學會怎麼打硬仗，怎麼打巧仗。傷亡肯定會有，但要儘量減少不必要的犧牲，要把每一個傷亡的價值都發揮到最大。”
“就這麼定，”劉川一錘定音，“告訴李雲龍、丁偉、張大彪他們，彆藏著掖著，把看家本領拿出來，誰打得漂亮，我給他請功，誰要是畏畏縮縮，貽誤戰機，彆怪我擼了他的官職，”
命令迅速下達到各主力旅。李雲龍接到命令，眼睛一亮，對著電話那頭的黃誌勇就吼：“老黃，聽見沒？司令員讓咱們動真格的了，你們20團先上，給我挑鬼子一個最硬的據點，老子要把他的烏龜殼砸爛，炮兵我給你協調，工兵我給你配足，要是打不下來，你他娘的就彆當這個團長了，”
丁偉則顯得更為沉穩，他召集手下幾個團長和炮兵、工兵負責人，在沙盤前反複推演：“主攻點選在這裡，鬼子這個中隊配置靠前，側翼暴露。攻擊時間放在拂曉，利用晨霧掩護。炮兵先行進行十分鐘急襲，重點摧毀其機槍工事和指揮所。工兵隨後開辟通道，步兵分成三個波次，交替掩護衝擊……記住，速度要快，攻勢要猛，得手後絕不戀戰，按預定路線交替掩護撤回。”
張大彪的第三旅更是摩拳擦掌，他們本就擅長攻堅，這次更是憋足了勁要打出威風。
幾天後的一個拂曉，戰鬥在第一旅的防區率先打響。黃誌勇的20團，在加強了一個炮兵連和一個工兵排後，向日軍第3師團一個加強中隊據守的“馬家嶺”前沿支撐點發起了營級強攻。
預先標定好的炮兵陣地同時發射，炮彈精準地落在鬼子的鐵絲網、地堡和塹壕上。炮火尚未完全停歇，工兵就冒著殘存的火力，衝上去爆破殘存的障礙物。緊接著，步兵三個連沿著工兵開辟的通道，猛撲上去。
戰鬥異常激烈。日軍抵抗十分頑強，火力點噴吐著火舌。但20團的戰士們戰術動作嫻熟，三人一組，交替掩護，衝鋒槍、手榴彈近距離發威，與鬼子逐壕逐堡地爭奪。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終於將紅旗插上了馬家嶺主峰，殲滅日軍三百八十餘人，自身傷亡九十多人。
消息傳來，李雲龍在旅部高興得直拍桌子：“打得好，告訴黃誌勇，給老子總結經驗，特彆是步炮協同和爆破突擊的細節，一個都不能漏，其他團都給老子看好了，學著點，”
首戰告捷，極大地鼓舞了部隊的士氣。緊接著，丁偉的第二旅、張大彪的第三旅也相繼組織了營級規模的突擊，分彆選擇不同的日軍據點，運用不同的戰術，有的強攻，有的迂回，有的夜襲，都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拔除了數個日軍前沿釘子，殲滅了數百名鬼子兵。
這些營級突擊，雖然規模不大，但戰鬥強度高，戰術要求細，對部隊的鍛煉效果遠超之前的小規模騷擾。新兵們在血與火中迅速成長，老兵們的戰術素養更加精湛，各級指揮員臨機決斷的能力也得到了極大提升。更重要的是，通過實戰，步炮協同、爆破與突擊結合等關鍵戰術環節得到了檢驗和完善。
日軍第3師團指揮部裡，氣氛更加壓抑。師團長看著地圖上一個個被拔除的據點標記，臉色鐵青。這種營級規模的針對性攻擊，讓他感到非常難受。出動大隊反擊？對方一擊即退，早已撤回防線後方。加強前沿兵力？又會被對方的小股騷擾和冷槍冷炮不斷消耗。
“八嘎，這些支那人……他們把皇軍的防線當成了他們的訓練場，”師團長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明顯感覺到，對麵敵軍的戰術越來越刁鑽，部隊的戰鬥力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通化司令部裡，劉川看著各旅不斷報送上來的戰果和總結報告，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輕鬆。“這塊磨刀石，用得值。”他對韓楚和劉亞說道，“部隊的刃口，確實快了不少。”
韓楚笑道：“第3師團現在估計氣得跳腳，又拿我們沒辦法。咱們是越打越強，他們是越耗越疲。”
劉亞補充道：“根據統計，這輪營級突擊，我們共殲滅日軍約三千二百人，自身傷亡控製在六百以內，戰損比非常理想。各部隊的實戰能力，尤其是連排級指揮和兵種協同，進步明顯。”
聶政委欣慰地點點頭：“看來我們這個‘礪刃’計劃是成功的。不過，關東軍總部不會一直坐視第3師團被我們這樣消耗。他們新的增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
劉川目光深邃：“磨刀是為了砍柴。第3師團這塊磨刀石，我們已經用得快順手了。接下來，該試試這把磨快的刀，能不能砍動更硬的木頭了。通知部隊，休整三天，補充彈藥，總結經驗。下一步，我們可能要主動尋找更大的戰機了，”
“礪刃”計劃成效顯著，東北民主聯軍的戰鬥力在實戰磨礪中穩步提升。山田鐵二郎請求的援兵正在步步逼近，更大規模的戰役風雲已然在彙聚。東北軍區即將迎來更為嚴峻的考驗。一場決定南滿命運的戰略較量，已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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