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區司令部，參謀長劉亞拿著一份剛譯出的電文，快步走到軍事地圖前：“司令員，政委，老韓從前指回報第四旅梁中玉部已按計劃，在三家窩棚方向成功撕開突破口，目前正全力向五道崗子突進。但鬼子第3師團抵抗極其頑強，其右翼步兵在軍官督戰下，正試圖反撲，封閉突破口。李雲龍的第一旅、丁偉的第二旅跟進順利，正在全力擴大戰果，但壓力很大，張大彪的第三旅已做好投入準備。”
副司令員韓楚人雖在前指，但電話已打通到指揮部：“司令員，政委，山田這老鬼子反應不慢，想把口子再縫上，我的意見是讓第三旅立刻從第二旅右側投入，加強突擊力量，必須把突破口給砸寬、砸實，另外，孫德勝的騎兵旅已經到位，是不是讓他們動一動，給山田的師團部再加點壓力？”
劉川盯著地圖上敵我態勢，那是第四旅的突擊路線。他沒有立刻回答韓楚，而是看向聶政委：“政委，你的看法？”
聶政委沉吟片刻：“老韓在前線，對戰機的把握比我們敏銳。我同意他的意見，第三旅可以投入，至於騎兵旅動靜可以搞大一點，但告訴孫德勝，他的主要任務還是阻援和斷後，不要過早與敵主力糾纏，保存實力。”
劉川點頭：“同意韓楚同誌部署，第三旅即刻投入戰鬥，協同第二旅，務必鞏固並擴大突破口，保證第四旅側翼安全。命令孫德勝，以騎兵一部，佯攻五道崗子側後，製造混亂，主力隱蔽待機，重點監視沈陽、吉林方向敵援軍動向。告訴他，仗有他打的，彆著急，”
他頓了頓：“同時，通報各參戰部隊，日寇第3師團乃關東軍精銳，困獸猶鬥，告誡各級指揮員，切忌輕敵冒進，務必穩紮穩打，步坦、步炮協同要到位，利用我們的火力優勢，逐步消耗、分割、殲滅敵人，”
命令迅速下達，傳向炮火連天的前線。
三家窩棚至五道崗子的道路上，坦克履帶碾過被炮火翻犁過的土地，留下深深的轍印，第四旅旅長梁中玉的指揮坦克衝在最前麵，炮塔不斷轉動，搜尋著任何可能威脅的目標。
“旅長，左前方高地，鬼子機槍陣地，”突然傳來急促的報告。
“看見了，裝填高爆彈，給我端掉它，”梁中玉指揮道。
“轟，”坦克車身一震，遠處山坡上騰起一團火光，鬼子的歪把子機槍連同沙袋工事一起被掀上了天。
“乾得漂亮，繼續前進，不要停，”梁中玉抹了把濺到臉上的塵土，催促著駕駛員。他能感覺到，越往裡打，鬼子的抵抗就越有組織，火力點也越發刁鑽。顯然，他們已經逼近了敵人的核心防禦圈。
“旅長，步兵團報告，跟進的步兵壓力很大，鬼子小股部隊不斷從側翼迂回，試圖用炸藥包和燃燒瓶靠近我們的坦克，”
“告訴摩托化步兵團，咬死了，坦克和步兵不能脫節，讓伴隨的迫擊炮和重機槍給我把兩側看住了，告訴各坦克車組，注意相互掩護，用並列機槍清理靠近的鬼子步兵，”梁中玉的聲音在顛簸的坦克裡有些變形，但命令清晰無誤。
裝甲旅在付出一定代價後，依舊堅定不移地向著五道崗子碾壓過去。前敵指揮部，韓楚接到了第三旅旅長張大彪的電話。
“副司令員，我第三旅已全部進入攻擊位置，請指示，”
韓楚對著話筒，語速極快：“大彪，看到丁偉第二旅右翼那個口子沒有？鬼子的反撲很凶，你旅立刻從這個方向楔進去，不要管兩邊的零散敵人，你的任務就是一直往裡打，把鬼子的防禦體係徹底攪亂，接應上第四旅的側翼，明白嗎？”
“明白，攪亂敵陣，接應第四旅，”張大彪吼著回答。
“動作要快，要猛，山田現在肯定手忙腳亂，趁他病，要他命，”韓楚補充道。
放下電話，韓楚又抓起通往炮群指揮部的專線：“我是韓楚，炮火延伸射擊，覆蓋五道崗子外圍第二、第三道防線區域，重點打擊敵疑似指揮所、炮兵陣地和兵力集結地，為步兵和裝甲部隊開路，”
戰場上，隨著第三旅這支生力軍的加入，戰局頓時為之一變。張大彪指揮部隊朝著鬼子防線薄弱處猛衝猛打，迅速撕裂了鬼子試圖封閉突破口的部隊，與丁偉的第二旅形成了有力的鉗形攻勢。
鬼子第3師團師團長山田鐵二郎在五道崗子的臨時指揮部裡，已然能聽到遠處越來越近的坦克轟鳴和密集槍炮聲。他臉色鐵青，對著電話咆哮：“頂住，必須頂住，命令預備隊，全部投入反擊，戰車中隊，攔截支那軍的坦克，炮兵，進行攔阻射擊，”
然而，他的命令下達得再堅決，也無法立刻扭轉前線崩壞的態勢。民主聯軍的多路突擊，步炮坦的緊密協同，使得鬼子的防線處處告急。特彆是第四旅那支不顧一切直插核心的裝甲矛頭，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師團長閣下，支那軍騎兵出現在我軍側後老爺嶺一帶，正在襲擾我軍後勤線路和通訊設施，”一個參謀慌張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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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山田一拳砸在桌子上，“命令警衛部隊加強戒備，給沈陽司令部再發急電，我部正麵壓力巨大，支那軍攻勢凶猛，擁有大量戰車，請求緊急戰術指導與空中支援，”
通化司令部，劉川接到了韓楚最新的戰況彙報。
“好，告訴韓楚，打得好，各部隊協同到位，進展順利。”劉川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但隨即又收斂，對劉亞說：“參謀長，鬼子第3師團畢竟是塊硬骨頭，山田不會坐以待斃。命令我們的預備隊，向戰場靠攏，隨時準備應對鬼子的垂死反撲或者意外情況。另外，後勤保障要跟上，彈藥、油料、傷員後送，不能出任何紕漏。”
劉亞點頭：“已經安排下去了。司令員，根據破譯的電文和偵察情報，關東軍司令部似乎對山田的求援反應有些遲緩，第124師團主力依舊按兵不動，隻是象征性地向前移動了部分兵力。”
聶政委插話道：“這不太正常。除非……他們另有打算？”
劉川走到地圖前，目光越過正在激戰的輝發河、五道崗子區域，投向了更北方的沈陽、長春，以及西麵的熱河、遼西方向。他沉默了片刻：“請情報部門的同誌們在努力努力，我要知道關東軍主力，特彆是那幾個一直沒動的甲種師團，最近三天內的確切動向。還有，華北方麵，特彆是熱河、冀東一帶，有沒有異常兵力集結或調動？”劉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凝重，“山田這裡打得越順利，我這心裡，反而越不踏實。崗村寧次和關東軍司令部，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因為劉川這番話，司令部裡的氛圍又緊繃了幾分，前線的捷報並未完全驅散高層指揮員心頭的疑慮，一場局部的勝利背後，似乎隱藏著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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