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八點，劉川站在前指觀察所裡，懷表即將指向八點。他放下懷表，對身邊的參謀長劉亞點了點頭。
劉亞深吸一口氣，抓起電話：“總攻開始，炮兵，開火，”
東野集中起來的超過一千門火炮，從山炮、野炮到重榴彈炮，成千上萬發炮彈砸向錦州城牆和敵軍核心陣地。錦州城頭頓時被濃煙、烈火和塵土籠罩，磚石木料被炸得四處飛濺，敵人的鐵絲網、碉堡在劇烈的爆炸中化為齏粉。
炮擊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站在觀察所裡，韓楚舉著望遠鏡盯著城牆方向，口中喃喃：“好，炸得好，看範漢傑還怎麼縮在烏龜殼裡，”
炮火開始向縱深延伸。
“同誌們，衝啊，”第一縱隊的戰士們從掩體內湧出，撲向城牆缺口。
“坦克，跟上，給步兵開路，”梁中玉大聲指揮道。裝甲縱隊的五十輛坦克引導著步兵衝擊隊伍，炮塔不斷噴吐著火舌，將殘存的敵軍火力點一個個炸毀。
殘存的敵軍從坍塌的工事裡鑽出來，依托斷壁殘垣進行頑抗，機槍子彈掃來，迫擊炮彈在衝擊隊伍中炸開。
“爆破組，左邊那個地堡，”一個營長一邊依托彈坑射擊，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
幾名抱著炸藥包的戰士在火力掩護下，匍匐前進，將炸藥包塞進地堡射孔，隨即翻滾開來。“轟，”一聲巨響，地堡被炸的粉碎。
丁偉在第二縱隊的指揮所裡，握著電話：“炮兵團，延伸射擊再快一點，彆讓敵人喘過氣，步兵，跟緊炮火，粘著打，”
城北和城東是預定的主攻方向，東野投入了最精銳的部隊。突破口在一步步擴大，但每前進一步，都伴隨著鮮血和犧牲。
“司令員，第一縱隊報告，已突破第一道城牆，正在城內與敵進行巷戰，”
“第二縱隊報告，占領城東製高點，正在肅清殘敵，向城內發展，”
“第四縱隊報告，塔山方向擊退敵軍團級規模反撲三次，陣地穩如泰山，”
劉川聽著每一份報告，不時在地圖上做出標記。
“告訴李雲龍和丁偉，不要怕傷亡，投入預備隊，持續施加壓力，一定要儘快打垮敵人的抵抗意誌，”
“通知韓副司令，讓他到第一線去，督促各部大膽穿插分割，不要擠在一起，”
韓楚早已按捺不住，接到命令後，立刻帶著幾個參謀和警衛員，冒著流彈趕往槍聲最激烈的城北方向。
城內，巷戰異常慘烈。敵軍利用每一棟房屋、每一個街壘進行抵抗。子彈從窗口、屋頂、下水道裡射出。
“逐屋爭奪，注意交叉火力，”一個團長抱著一挺輕機槍，帶著戰士們沿著街道向前推進。“手榴彈，往那個院子裡扔，”
轟轟的爆炸聲後，戰士們迅猛衝入，與殘敵展開白刃戰。
丁偉的第二縱隊則充分發揮炮兵優勢，遇到堅固據點，立即召喚炮火進行定點清除。“節省步兵生命，多用炮彈說話，”這是他給各團的命令。
裝甲縱隊的坦克在狹窄的街道上發揮了巨大作用，裝甲抵擋了大部分輕武器射擊，火炮更是摧毀街壘的利器。但也有坦克被敵軍的燃燒瓶或集束手榴彈擊中，燃起熊熊大火。
戰鬥持續到下午，東野部隊已突入錦州核心城區，將守軍分割成數塊。範漢傑的指揮部與外界的聯係中斷。
在一個剛被攻克的敵軍師部裡，韓楚找到了正在組織下一波進攻的李雲龍和丁偉。
“老李，老丁，打得不錯，”韓楚眼神明亮：“範漢傑的指揮係統快癱瘓了，現在要一鼓作氣，直搗他的司令部，”
“韓副司令，你就瞧好吧，”李雲龍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我的突擊隊已經摸到他那司令部附近了，”
丁偉補充道：“我們縱隊也從東麵壓過去了，他跑不了，”
與此同時，錦州城內一座堅固大樓的地下室裡，範漢傑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槍聲和爆炸聲，麵如死灰。電台裡傳來各部告急、求援的消息。
“司令，共軍已經打到兩條街以外了，我們突圍吧，”一個師長帶著哭腔喊道。
“突圍？往哪裡突？”範漢傑慘笑一聲：“四麵都是共軍，塔山援軍寸步難行……完了，全完了……”
他頹然坐下，看著桌上那張與老蔣的合影，喃喃道：“委座，漢傑……有負重托……”
三個小時後，李雲龍第一縱隊的突擊隊率先攻入了範漢傑的司令部。在一片狼藉的指揮部裡，戰士們找到了麵如土色、呆坐在椅子上的範漢傑。
“報告司令員，錦州守敵最高指揮官範漢傑，被我縱隊俘獲，”李雲龍興奮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了前指。
消息傳來，前指一片歡騰。聶政委長長舒了口氣：“好啊，抓住了範漢傑，錦州之戰，就算落下帷幕了，”
劉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隨即下令：“迅速肅清城內殘敵，統計戰果和傷亡。同時，命令塔山阻擊部隊，嚴密監視葫蘆島方向，防止狗急跳牆。”
錦州城內的槍炮聲逐漸稀疏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東野戰士們“繳槍不殺”的呐喊聲和成群結隊俘虜被押下戰場的景象。
夕陽西下，染紅了曆經戰火洗禮的錦州城頭。一麵鮮豔的紅旗，在原本是範漢傑司令部的大樓頂端緩緩升起，迎風飄揚。
劉川、聶政委、韓楚等人登上了殘破的錦州城牆，眺望著這座終於被攻克的重鎮。
“錦州一下，東北的大門，就算被我們徹底關上了。”聶政委感慨道。
韓楚意氣風發：“接下來，就是打掃葫蘆島那些殘兵敗將了，我看，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實現我們向中央的保證，”
劉川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錦州，投向了更南方的方向。山海關就在那裡，關內廣袤的土地和還在苦戰的兄弟部隊，都在等待著他們。
“給中央發電，”劉川沉聲道，“我東北野戰軍已於今日攻克錦州，全殲守敵十餘萬，俘獲範漢傑。東北戰局，已定，”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各部抓緊休整補充，準備下一步行動。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東北。”
身邊幾位領導聞言，精神都是一振。他們明白，司令員的目光，已經投向了關內那更加廣闊的戰場，東北的勝利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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