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最新敵情,”劉亞拿著剛譯出的電文,語氣有些焦急:“傅作義瘋了,他命令安春山的第104軍放棄原有防區,全力向西攻擊,試圖接應三十五軍向外突圍,同時,天津、唐山方向的第六十二軍林偉儔部也在向北平靠攏,有西進策應的跡象,北平周邊的第十六軍、第九十二軍、第九十四軍都已出現頻繁調動,”
聶政委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為了一個三十五軍,傅作義這是要把華北剿總的老底都掏出來啊,安春山、林偉儔,再加上之前李文的部隊,這已經是小二十萬兵力了,”
譚正放下手中的政治工作彙報:“傅作義這是要拚命了。三十五軍是他的起家部隊,更是他控製華北的象征,一旦被我們吃掉,他在華北的統治根基就會動搖,部隊的士氣也可能崩潰。他不得不救。”
劉川盯著地圖,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興奮:“好,太好了,我原本隻想釣幾條魚,沒想到傅作義把整個魚塘都扔過來了,他舍得下血本,我就敢照單全收,”
他目光掃過指揮部裡眾人:“同誌們,傅作義給我們送來了殲滅其華北主力的絕佳機會,這一仗,不再僅僅是解圍或者打援,而是要在懷來、新保安、宣化這一線,與華北剿總進行一場戰略決戰,一舉打掉傅作義賴以生存的機動兵團,為下一步解放北平、天津,掃清最大的障礙,”
“我同意,”韓楚的聲音透過剛剛接通的電話傳來:“司令員,敵人來得越多越好,我這西線陣地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正愁李文那幾萬人不夠塞牙縫呢,安春山要來,讓他來,我保證讓他碰得頭破血流,”
肖光也通過電話表態:“東線集團已做好阻擊和迂回準備,隻要傅作義的援軍敢來,我們就能配合主力,把他們包在裡麵,”
劉亞迅速在地圖上標出敵我最新態勢,語速飛快:“司令員,敵人兵力驟增,我們原先的部署需要立刻調整。尤其是安春山的第104軍,裝備精良,戰鬥力強,其西進方向直指懷來側翼,威脅很大。”
劉川略一思考後下達命令:“立刻調整部署,第一,電令留守山海關、錦州地區的第十一縱隊陳聯部、第十二縱隊,以及作為戰略預備隊的裝甲縱隊第三集群、炮兵第五縱隊,除必要守備兵力外,主力立即星夜兼程,火速入關,向懷來戰場靠攏,告訴他們,跑死馬也要給我按時趕到戰場,”
“第二,命令西線韓楚部,調整防禦重點,以第一、第二、第六縱隊繼續阻擊李文兵團,抽出第七縱隊曾林部,加強配屬部分炮兵,前出至土木堡以西,專門對付安春山的第104軍,告訴曾林,他的任務是遲滯、消耗,把安春山牢牢釘在懷來外圍,不準他靠近懷來半步,”
“第三,命令東線肖光部,第八、第九縱隊繼續執行切斷懷來與南口聯係及迂回包抄任務,嚴密監視並阻擊可能從北平方向增援的第十六、第九十二軍等部,”
“第四,中路集團第三、第四、第五、第八縱隊部分監視懷來,以及裝甲縱隊主力、炮兵第一、第二縱隊,作為戰役總預備隊和主要突擊力量,部署不變,但要做好同時應對多個方向敵援軍的準備,一旦敵援軍主力陷入我阻擊陣地,呈現疲態或被我迂回部隊威脅側後時,中路集團即刻發起雷霆一擊,”
“第五,命令炮兵司令朱銳,統一調配所有入關炮兵力量,劃分責任區域,確保對主要阻擊方向和總攻區域形成絕對火力優勢,”
“第六,命令譚正,政治攻勢升級,重點針對新來的安春山部、林偉儔部等援軍,揭露傅作義驅使他們當炮灰的陰謀,號召他們陣前起義或放下武器,”
一道道更具魄力的命令,整個東野因為傅作義的“瘋狂”,而開足了馬力。
駐紮在關外的東野各部接到命令後,立刻開始了強行軍。第十一縱隊司令陳聯在電話裡對著手下幾個團長吼道:“司令員在關內要打大仗了,點名要我們上去,都給我聽好了,扔掉所有不必要的輜重,隻帶武器彈藥和乾糧,用最快的速度給我跑到懷去,誰要是掉隊,以後就彆在我十一縱待了,”
裝甲縱隊和炮兵縱隊在公路上卷起漫天塵土,駕駛員們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不顧疲憊地駕駛著坦克和牽引車。
西線,韓楚給第七縱隊司令曾林打電話:“曾林,安春山這塊硬骨頭交給你了,你的任務是纏住他,消耗他,讓他寸步難行,利用好土木堡以西的丘陵地形,節節抵抗,梯次配置,把他的銳氣給我磨光,需要什麼支援,直接跟我說,”
曾林沉穩回應:“韓副司令放心,第七縱隊就是一顆釘子,安春山來了,就彆想輕易拔掉,”
懷來城內,郭景雲也接到了傅作義告知援軍大舉出動的電報,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著手下軍官們嘶吼:“都聽到了嗎?傅總司令沒有放棄我們,安軍長、李長官,還有林軍長他們都在外麵拚命,我們三十五軍更不能當孬種,加強工事,節省彈藥,固守待援,隻要援軍一到,裡應外合,必能打破共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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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內心的焦慮卻與日俱增,外麵的槍炮聲似乎更加密集了,而且來自多個方向。
北平,華北剿總司令部。傅作義麵色陰沉地聽著各方麵的報告。參謀長憂心忡忡地說:“總司令,安春山部在土木堡以西遭遇共軍頑強阻擊,進展緩慢;李文兵團在懷來西北方向與共軍主力陷入苦戰,傷亡不小;林偉儔部還在路上,北平周邊的部隊調動也引起了共軍注意,壓力很大啊。劉川這是擺明了要圍點打援,而且胃口大得驚人,他想一口吃掉我們所有援軍,”
傅作義一拍桌子:“我知道,可我有什麼辦法?三十五軍必須救,告訴安春山、李文、林偉儔,不惜一切代價,向懷來攻擊前進,誰先打開通道,賞大洋十萬,”
他也知道這是在飲鴆止渴,但他已經沒有退路。劉川已經入關,並且張開了血盆大口,他隻能硬著頭皮把部隊填進去。
東野指揮部裡,劉川看著地圖上逐漸清晰的、更加龐大的包圍圈雛形,對聶政委和劉亞說:“傅作義這是把主動權徹底交給了我們。他每多派一支部隊進來,我們殲滅其有生力量的機會就大一分。通知各部,嚴格執行命令,穩住陣腳,步步收緊。這場決戰,勝利的天平已經在我們這邊了。”
聶政委補充道:“也要提醒各部,越是勝利在望,越要警惕敵人的垂死反撲,尤其是狗急跳牆的突圍。懷來城內的郭景雲,不會坐以待斃。”
劉川點點頭:“政委提醒得對。告訴圍城的部隊,提高警惕,防止三十五軍困獸猶鬥。同時,加快對援軍的分割包圍速度,”
就在這時,一個通訊參謀興奮地跑進來:“報告,先頭入關的裝甲縱隊第三集群先遣團報告,他們已經抵達沙城以南預定地域,”
劉川用力一揮拳:“好,告訴梁中玉,讓部隊抓緊時間休整,補充油彈,總攻的時候,我要他成為壓垮傅作義的最後一道鐵閘,”
戰場局勢,因為傅作義的不斷“加注”,變得越發緊張。一張針對華北國民黨軍主力得天羅地網正在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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