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褪儘時,雙生花突然抖落滿身糖珠。珠串墜在星草葉上,連成道晶瑩的簾,簾後映出星脊山的石崖——玉米藤正順著崖壁往下鋪,藤間垂著的玉米殼燈籠晃悠悠的,燭火是用桂花蜜調的,把“東崖”兩個字照得暖融融的。
小孫孫踩著星草芽往藤架跑,手裡的玉米殼小人突然輕顫。小人腰間的糖絲鈴不知何時纏上了根玉米須,須尖沾著星脊山的紅泥,泥裡裹著粒圓滾滾的玉米籽。他把籽埋進雙生花旁的土裡,剛澆上晨露,土裡就冒出個小小的芽,芽葉卷著,像隻攥緊的小拳頭。
“這是催咱們動身呢。”街坊奶奶正往竹籃裡裝桂花乾,籃沿的星草繩突然自己打了個結,繩結裡嵌著片玉米葉,葉上用赭石粉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日曆,三月初三的位置圈著顆糖。她往籃底墊了層新蒸的米糕,糕上的桂花印著東崖的輪廓,“讓星脊山的孩子嘗嘗,咱們的桂花是帶著家味的。”
蘇一在石磨旁碾糯米粉,粉裡突然浮出星脊山的模樣。石崖頂曬著大片糖霜,孩子們正用玉米殼掃帚往糖霜上印腳印,每個印子裡都撒著東崖的桂花。她抓起把粉往空中揚,粉霧裡落下片星草葉,葉背寫著“玉米草開了七朵花”——這是星脊山孩子的暗號,一朵花代表一天,七朵,就是說他們還得等七日。
影族使者檢查竹石對牌時,發現接縫處的蜜層裡多了些細碎的光。湊近看,是無數個迷你的“行”字在蜜裡遊,每個字都裹著星草和玉米草的碎屑。他往對牌旁埋了把東崖的黃土,土裡立刻鑽出根細藤,藤上的葉片一片刻著“星脊”,一片刻著“東崖”,轉著圈往天上長,像在給兩地的風搭座橋。
第七日的晨光剛漫過老槐樹,星塵蝶突然聚成個旋轉的圈。圈心落下片玉米葉,葉上用桂花蜜畫著幅地圖:從東崖到星脊山的路上,每隔三步就畫著顆糖珠,珠旁標著“甜”字。小孫孫把葉兒往玉米殼小人懷裡塞,小人的糖絲鈴突然“叮”地響了,像在說“終於到日子啦”。
街坊奶奶給每個孩子的布包裡裝了三物:塊桂花米糕,包星草籽,片刻著東崖輪廓的竹片。“米糕解餓,草籽留路,竹片記家。”她往小孫孫包裡多塞了塊玉米糖,“這是星脊山孩子愛吃的,見麵時分他們半塊,甜氣就能纏得更緊。”
出發時,雙生花的花瓣突然齊齊轉向星脊山,瓣上的糖珠連成串,順著根須往土裡鑽,在地上畫出條閃著光的路。東崖的孩子們踩著光往前走,腳下的星草芽紛紛往兩旁倒,露出藏在土裡的糖霜,踩上去“咯吱”響,像在給他們唱送行的歌。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小孫孫發現路邊的石頭上都粘著桂花。不是東崖帶來的,是星脊山的玉米草葉托著的,花瓣上凝著的糖珠裡,映著星脊山孩子往石崖下搬竹凳的模樣。他撿起片桂花往兜裡塞,突然摸到個硬東西——是出發時埋的那顆玉米籽發的芽,不知何時跟著他們的腳步長了過來,芽尖頂著的糖珠裡,正滾出星脊山的石崖頂。
日頭爬到頭頂時,前方突然飄來陣玉米香。孩子們往前跑了幾步,看見星脊山的石崖下站著群小小的身影,手裡舉著竹石對牌的另一半,牌上的蜜線正往這邊飄。紮玉米殼辮的小姑娘舉著個玉米殼編的花環,環上插著星草和玉米草,“我們數著糖珠等了七日,每顆珠裡都藏著你們的笑臉呢。”
雙生花的根須在土裡“簌簌”地趕,終於在兩個山的孩子腳邊交纏成網。網裡浮出顆巨大的糖珠,珠裡映著東崖的老槐樹與星脊山的石崖並排站著,樹下的甜腳印連成個圓,把所有的孩子都圈在中間。小孫孫掏出那半塊玉米糖,與星脊山孩子手裡的半塊桂花糖拚在一起,正好是個完整的“圓”字,糖心滲出的蜜,把兩個孩子的指尖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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