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蜜漿的甜香還沒散儘,菜畦邊的舊木桌上,那部從都市帶回的老式座機突然響了。鈴聲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像從鋼筋水泥的叢林裡鑽出來的呼救——聽筒上還沾著銀蓮的露水,按鍵縫裡卡著去年秋天的菜籽,最底下的“9”鍵磨得發亮,是我剛回村時,總忍不住按母親醫院號碼的地方。
“是市一院的張醫生。”我擦了擦聽筒上的泥,剛接起來,那邊的聲音就帶著急:“小蘇,上次你送的銀蓮提取物,對那個罕見病患兒有效!能不能再送一批?家屬從都市趕過來了,就在醫院等著。”
我往竹籃裡裝剛采收的銀蓮,葉片上還沾著晨露。街坊奶奶湊過來:“又是城裡來的急事兒?”她幫我把籃沿的繩係緊,“你看這菜,從都市人瞧不上的野草,變成救命的寶了。”竹籃晃了晃,裡麵的銀蓮莖撞上了我特意留著的都市地鐵卡,卡麵上的“人民廣場”四個字,早被田園的雨水泡得模糊。
家屬是對年輕夫婦,穿著都市商場買的衝鋒衣,鞋上卻沾滿了田埂的泥。女人一看見菜畦裡的銀蓮,突然蹲下來哭了:“張醫生說,這花是孩子最後的希望。我們在都市跑了十幾家醫院,錢花光了,就差放棄了……”男人從公文包裡掏出病曆,紙頁邊緣卷著毛,夾著的都市醫院繳費單,金額數字刺眼。
我把銀蓮放進石磨旁的竹籃,指著菜畦角落:“你們看,那幾株長得最壯的,是用都市寫字樓的舊土種的。”去年有都市朋友寄來辦公室的廢土,我摻了田園的腐殖質,竟讓銀蓮長出了抗病害的新根,“土地不分城裡城外,隻要肯紮根,就能長出救命的東西。”
正說著,孩子舉著石磨碾好的星蜜漿跑過來,杯沿沾著的漿汁滴在男人的公文包上,暈開一小片金紅色。“叔叔,喝了這個,小弟弟就不疼了。”男人愣了愣,接過杯子時,指尖碰著杯沿的銀蓮紋——那是我用都市帶回的舊鋼筆刻的,當年在寫字樓簽合同時,從沒想過這支筆有天會用來畫救命的花。
家屬離開時,竹籃裡裝著新鮮銀蓮和星蜜漿。女人突然從包裡掏出個都市超市的購物袋,裡麵是包真空包裝的都市土壤:“這是孩子病房窗外的土,您能幫著種種嗎?我們想讓他知道,都市裡也能長出希望。”我接過土袋,發現上麵印著的超市地址,離我當年上班的寫字樓隻有兩條街。
電話又響了,是沙漠歸田人:“上次送的銀蓮籽長出苗了,救了隊迷路的都市大學生!”我望著菜畦裡隨風搖晃的銀蓮,突然明白:從都市帶回的不隻是菜種和回憶,是讓兩種土地握手的可能——田園的菜能往都市走,都市的土也能在田園發芽,而“救命”的從來不止菜,是相信“在哪裡都能紮根生長”的勇氣,是讓每份絕望都能遇見土壤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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