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爬上陽台護欄,小安就聽見樓下傳來熟悉的軲轆聲——是豆腐老伯推著磨漿車來了。車鬥裡,裝著剛泡好的黃豆,袋口還沾著點濕土,“特意選了去年收的老黃豆,磨出的豆漿香,給孩子補力氣!”老伯的聲音裹著晨霧,飄進陽台時,菜盆裡的黃豆芽正好晃了晃尖。
小安趕緊下樓,幫著把磨漿車推到老槐樹下。瘦小男孩也背著書包跑過來,手裡舉著個小小的木勺:“爺爺,我幫您添豆子!”老伯笑著把木勺遞給他,黃豆順著勺沿滑進石磨,隨著磨盤轉動,乳白的豆漿慢慢順著磨槽流出來,混著黃豆的清香,飄得滿街都是。
“這豆漿得煮透,撇去浮沫,給孩子喝最養人。”老伯一邊攪動鍋裡的豆漿,一邊對小安說,“剩下的豆渣你裝著,給陽台的菜再添點肥,等孩子來,讓他看看豆渣養出來的菜多精神。”小安點頭時,瞥見磨漿車旁的陶土盆——是昨天孩子用過的那個,裡麵的黃豆芽竟比在醫院時高了半截,芽尖泛著嫩黃,根須在土裡紮得緊緊的。
“豆芽也跟著豆漿香長呢!”瘦小男孩蹲在盆邊,手指輕輕碰了碰芽瓣,“等哥哥來,肯定認不出它了!”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是李醫生發來的視頻:孩子正坐在病床上,手裡捧著那個畫著菜苗的卡片,對著鏡頭笑:“小安姐姐,我今天能自己扶著欄杆走兩步了,黃豆芽有沒有長高呀?”
小安趕緊把鏡頭轉向陶土盆裡的黃豆芽,又晃了晃鍋裡翻滾的豆漿:“你看,豆芽長這麼高了,豆腐爺爺正給你煮豆漿呢!”視頻裡,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對著屏幕裡的豆漿比劃:“我也要喝,喝了豆漿,就能快點去陽台看菜了!”
豆漿煮好時,張阿姨提著個保溫桶匆匆趕來:“剛蒸好的玉米饅頭,配豆漿正好!”她把饅頭放進保溫桶,又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曬乾的青菜碎:“這是陽台收的第一茬青菜,煮在豆漿裡,給孩子添點維生素。”小安接過布包,撒了點青菜碎進豆漿鍋,翠綠的碎末在乳白的豆漿裡打轉,竟飄出細碎的光粒,落在陶土盆的豆芽上。
帶著豆漿和饅頭,小安往醫院趕。走到病房樓下,就看見加班姑娘站在樹下,手裡舉著本攤開的詩集。“給孩子寫了首新的,叫《豆漿與芽尖》。”姑娘指著詩行,“剛才路過老槐樹,樹洞裡的光沾在詩上,說要跟著豆漿一起,給孩子送點力氣。”
推開門,孩子正靠在床頭等。聞到豆漿香,他坐直身子,眼睛盯著保溫桶。小安把豆漿倒進瓷碗,撒上青菜碎,遞到孩子手裡。溫熱的豆漿滑進喉嚨,孩子臉上慢慢泛起紅暈,他咬了口玉米饅頭,又看向陶土盆裡的豆芽——不知何時,豆芽的莖稈更粗了,還冒出了兩片小小的真葉,葉片上的光,正和豆漿碗裡的熱氣輕輕呼應。
“好喝。”孩子放下碗,伸手摸了摸豆芽葉,“像陽台的味道,暖暖的。”李醫生進來量血壓,看著孩子的數值,驚喜地說:“指標又穩了!照這個進度,過陣子就能出院,去陽台看真正的菜架了!”
孩子媽媽眼眶紅了,握著小安的手說:“真沒想到,城裡種的菜、煮的豆漿,竟成了孩子的盼頭。”小安望著孩子眼裡的光,又看了看詩集上沾著的光粒,忽然明白——這都市裡的田園,從不是孤立的芽尖、單一的菜香,而是豆漿的暖、饅頭的甜、詩裡的字,還有街坊們湊在一起的心意,擰成了“救命”的力量。
夕陽西下時,小安準備離開。孩子拉著她的衣角,指著窗外:“你看,晚霞像不像陽台菜盆裡的西紅柿?等我出院,咱們一起等西紅柿變紅好不好?”小安點頭,看見孩子床頭的畫本上,新添了一幅畫:老槐樹下,磨漿車旁,幾個小人圍著裝滿豆漿的碗,碗邊的黃豆芽長得比人還高,頂端結著顆通紅的西紅柿。
走出醫院,晚風帶著豆漿香和菜香,吹得人心裡發暖。小安抬頭望向陽台的方向,仿佛能看見菜盆裡的青菜正舒展葉片,西紅柿秧上的果實又紅了些,還有老槐樹下,磨漿車旁的陶土盆裡,豆芽正迎著風,和遠方的孩子一起,在都市的煙火氣裡,悄悄生長出滿是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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