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掛在白菜苗的嫩葉上，樂樂就踩著露水去開院門——快遞車的喇叭聲剛在村口響過，她猜是小虎寄的野獼猴桃乾到了。果不其然，快遞員手裡捧著個鼓囊囊的紙箱，外麵還裹著兩層防水布，拆開時滿手都是曬乾的獼猴桃絨毛，混著股酸甜的果香。
“這獼猴桃乾曬得正好，沒太硬也沒太軟。”陳奶奶湊過來捏了一顆，撕開薄皮嘗了嘗，眉眼都彎了，“比鎮上買的甜，還帶著點山野的清勁，加進年糕裡肯定解膩。”樂樂趕緊拿出密封罐，一層冰糖一層獼猴桃乾地碼好，罐口剛封上，就聽見小安在院外喊：“樂樂姐！李爺爺說要帶新挖的冬筍來，讓咱們做冬筍年糕！”
話音剛落，李爺爺就扛著竹筐走進來，筐裡的冬筍裹著濕潤的黃泥，頂端的筍芽還泛著嫩黃。“昨天在山坳裡挖的，剛冒頭的冬筍最嫩，切片炒著吃甜得很，加進年糕裡更鮮。”他放下竹筐，指著菜畦裡的白菜苗笑，“我看你這白菜長得好，等間苗的時候叫我，我幫你挑壯實的移栽到我家菜畦，多養些冬天吃。”
樂樂趕緊應下，轉身就去廚房翻“救命菜筆記”。剛在“獼猴桃年糕”下麵畫了個小筍，手機就響了，是王爺爺發來的語音：“樂樂啊，我醃的蘿卜乾好了，給你裝了半罐，你過來拿的時候順便看看我種的青蒜，能不能給你做年糕用。”
上午的廚房滿是煙火氣。陳奶奶把冬筍去皮切片，焯水去了澀味；樂樂則把獼猴桃乾剪碎，和糯米粉、少量白糖揉成麵團；小安蹲在旁邊，把王爺爺送的蘿卜乾切成小丁，時不時抓一顆放進嘴裡：“鹹香帶點脆，加進年糕裡肯定好吃！”
第一批獼猴桃冬筍年糕剛蒸好，樂樂就切了一大盤，先給王爺爺送去。王爺爺正坐在院裡擇青蒜，看見年糕眼睛一亮，夾起一塊咬了口，獼猴桃的酸甜裹著冬筍的鮮，還有蘿卜乾的鹹香，層次滿得很。“這年糕做得妙！”他放下筷子，把擇好的青蒜捆成束遞給樂樂，“這青蒜炒臘肉香，下次做年糕加一把，比野蒜更醇厚。”
從王爺爺家回來，李爺爺已經在菜畦邊等著了。兩人蹲在塑料布旁，小心翼翼地把長得密的白菜苗間出來，挑出壯實的放進竹籃。“這些苗移栽到我家菜畦，等冬天長成大白菜，咱們做白菜豬肉年糕。”李爺爺邊說邊用小鏟子挖溝，“我家那片地向陽，白菜長得甜，到時候再殺隻自家養的土雞，做土雞年糕！”
樂樂聽得心裡暖洋洋的，掏出手機給小虎發了段視頻——鏡頭裡，李爺爺正把白菜苗放進新挖的土溝裡，旁邊的竹筐裡裝著冬筍和青蒜，桌上還擺著剛蒸好的獼猴桃年糕。配文：“村裡的爺爺奶奶送了冬筍和青蒜，咱們的獼猴桃年糕超成功，下次試試土雞年糕怎麼樣？”
沒過多久，小虎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屏幕裡，他正站在山裡的果樹上，手裡舉著個黃澄澄的野柿子：“我們剛摘了野柿子，打算曬成柿餅，寄給你們做柿餅年糕！對了，我奶奶說，等下雪的時候，咱們可以一起挖野薺菜，做薺菜年糕！”
樂樂笑著點頭，轉頭看向菜畦——剛移栽的白菜苗立在土裡，晨露已經曬乾，葉子舒展著，像是在回應這份約定。陳奶奶把獼猴桃乾剩下的邊角料泡進蜂蜜水，說要給小安做蜂蜜獼猴桃飲；李爺爺則扛著竹筐，說要去山裡再挖些冬筍，留著冬天做年糕。
夕陽把菜畦染成暖金色時，樂樂在“救命菜筆記”的最後一頁，畫了個小小的雪花，旁邊寫著：“約定——下雪天，挖野薺菜，做薺菜年糕；冬天，用大白菜和土雞，做土雞年糕。”風掠過菜畦，帶著青蒜的香氣和獼猴桃乾的甜意，她知道，這些藏在食物裡的約定，會讓這個冬天，比以往更熱鬨，也更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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