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前的太陽總算有了些力道,曬得院子裡的石板暖融融的。樂樂剛把“救命菜筆記”攤在石桌上,就看見小虎抱著個木盒子跑過來,盒子裡鋪著濕潤的棉花,裹著十幾顆剛露白的豌豆種——那是前幾天泡好的,芽尖頂著點嫩白,像撒了把小珍珠。
“王爺爺說今天能育苗了!”小虎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指了指牆角的泡沫箱,“我找了三個舊箱子,都洗乾淨曬過了,還從菜畦裡挖了細土呢!”話音剛落,王爺爺就扛著鋤頭過來了,鋤頭把上掛著個布包,裡麵是曬乾的玉米芯。“細土得拌點玉米芯,透氣不爛根,”他蹲下身,把玉米芯掰成碎末,“等豌豆芽長到兩指高,就能移栽到菜畦邊,到時候搭個竹架,讓藤蔓順著爬。”
樂樂趕緊掏出筆,在筆記上畫下裝著細土和玉米芯的泡沫箱,旁邊標注:“春分前三日,豌豆育苗,細土拌玉米芯。”小虎湊過來,在旁邊畫了個舉著竹架的小人:“我負責搭架子!去年幫爺爺搭過黃瓜架,肯定行!”說著就跑去搬泡沫箱,腳步踏得石板“噔噔”響。
兩人剛把土裝進泡沫箱,院門外就傳來張嬸的聲音,她手裡提著個竹籃,籃子裡是幾株嫩綠的番茄苗,葉子上還沾著露水。“昨天李叔去鎮上辦事,特意捎了番茄苗,”張嬸把籃子遞過來,“聽說你們要種番茄,這苗是早熟品種,夏天就能結果,到時候炒雞蛋、做番茄湯都鮮!”
樂樂眼睛一亮,趕緊在筆記上添了番茄苗的圖案:“新增:番茄育苗,早熟品種。”陳奶奶這時端著剛烙好的玉米餅從屋裡出來,餅香裹著熱氣飄滿院子:“剛烙好的甜玉米餅,就著早上醃的小蘿卜吃,乾活才有勁!”她給每人遞了塊餅,又指著屋裡,“山裡奶奶在煮山楂水,說春天容易上火,喝著解膩。”
小虎咬著玉米餅,忽然想起什麼,跑回屋裡翻出手機:“我得給爸媽拍番茄苗!他們上次說暑假回來要摘番茄,現在就能看見苗了!”他蹲在泡沫箱旁,對著番茄苗和豌豆種拍了好幾張,還特意把筆記裡的新標注也拍進去,“還要告訴他們,咱們的豌豆已經露芽了,等他們回來就能吃豌豆尖!”
王爺爺這時正教樂樂和小虎給豌豆種覆土,手指輕輕把土撥到種子上:“土不能蓋太厚,剛沒過種子就行,不然芽鑽不出來。”樂樂學得認真,指尖沾了點泥土也不在意,看著種子被細土蓋住,忽然覺得像埋下了一個個小期待。山裡奶奶端著山楂水出來,倒在粗瓷碗裡,紅色的山楂片浮在水麵,酸甜的氣息瞬間驅散了春日的燥。
“等番茄苗長壯點,就能和豌豆種在一起,”張嬸喝著山楂水,指了指菜畦,“番茄能驅蟲,豌豆能固氮,互相幫襯著長,這叫‘伴生種植’,去年我家種的番茄和豆角,收成就特彆好。”樂樂趕緊在筆記上記下“伴生種植”四個字,旁邊畫了番茄和豌豆長在一起的樣子。
太陽漸漸升到頭頂,曬得育苗箱裡的土微微發熱。樂樂把筆記攤在石桌上,看著上麵的豌豆、番茄、玉米餅、山楂水,還有大家添畫的竹架、竹籃,忽然覺得,這些細碎的小事就像春日的暖陽,一點點把日子烘得熱鬨又香甜。她拿起筆,在空白處畫了個爬滿藤蔓的竹架,上麵掛著豌豆莢和紅番茄,旁邊寫著:“春天的期待,是土裡的新芽,是簷下的閒談,是和大家一起等著的每一個豐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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