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一過,雷聲裹著春雨落在村裡,菜畦裡的凍土漸漸鬆軟。樂樂一早便搬出育苗盤,將去年曬乾的“救命菜”種子倒在手心,淺褐色的顆粒沾著晨露,在陽光下透著微光——這是要分給鄰裡的新種,也是延續善意的新起點。
剛把種子撒進鋪好營養土的育苗盤,院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轉頭一看,是隔壁的李叔和他剛放假回來的兒子小宇。“樂樂,聽說你開始育苗了,我也來討點種子!”李叔手裡拎著個竹籃,裡麵裝著剛蒸好的糯米糕,“你嬸子說,去年吃了你送的‘救命菜’醃菜,胃口都好了不少,今年想自己種幾畦。”
小宇跟著湊過來,盯著育苗盤裡的種子好奇地問:“姐,這就是能做湯的‘救命菜’嗎?我在城裡的超市從來沒見過。”樂樂笑著遞給他一把小鏟子:“是啊,你試試把種子埋進土裡,記得蓋一層薄土,澆點溫水就行。”她邊說邊翻開“救命菜筆記”,把“育苗溫度”和“澆水頻率”的頁麵指給李叔看,“叔,這上麵寫得詳細,你照著做,出苗率肯定高。”
正說著,村西的王奶奶也拄著拐杖來了,手裡攥著個布包。“樂樂丫頭,我也來要些種子。”王奶奶打開布包,裡麵是曬乾的野菊花,“這是我去年秋天采的,泡水裡敗火,你留著喝。我想在院子裡的小花壇種幾株‘救命菜’,既能吃,還能當盆栽看。”
樂樂趕緊接過野菊花,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小袋種子遞給王奶奶:“奶奶,這袋種子顆粒特彆飽滿,您種在向陽的地方,長得快。”她還特意在筆記上撕了張便簽,寫下簡單的養護口訣:“向陽種,少澆水,薄肥勤施長得肥”,塞進王奶奶手裡。
一上午的功夫,來討種子的鄰居就沒斷過,育苗盤也擺滿了院子。小宇幫著樂樂給育苗盤蓋保鮮膜,忽然指著手機說:“姐,我把育苗的過程拍了視頻,發去我們學校的農場社團了,他們都問在哪兒能買到‘救命菜’種子呢!”
樂樂眼睛一亮,接過手機翻看著視頻:“這主意好!要是他們想要種子,我可以多育點苗,到時候寄給他們。”她立刻在筆記新的一頁寫下:“驚蟄育苗,鄰裡傳種,小宇助推廣至校園,待寄新苗。”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視頻圖標,標記著這份善意即將走出村子。
傍晚時分,春雨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樂樂給育苗盤搭了個小棚子,看著雨滴落在棚頂,心裡滿是期待。她知道,這些埋在土裡的種子,很快就會冒出嫩綠的芽,就像那些傳遞出去的善意,會在更多人的心裡紮根、生長,在這個春天,開出新的花。
夜裡雨停了,月光透過棚子的縫隙灑在育苗盤上,樂樂睡前又去看了一眼,指尖輕輕碰了碰保鮮膜,裡麵凝著細密的水珠,像裹著一捧春天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小宇就揣著手機跑來了,屏幕上是農場社團的消息:“他們說要湊錢買種子,還想讓我問問,能不能拍點‘救命菜’長大的視頻給他們看!”樂樂笑著點頭,從抽屜裡拿出幾個信封,“正好把多餘的種子分裝進信封,每個信封裡都放張養護便簽,你幫我一起寄出去。”
兩人坐在院子裡裝種子時,李叔扛著鋤頭路過,遠遠喊:“樂樂,我家菜畦翻好了,等小苗長出來,我就來移栽!”樂樂應著,低頭在筆記上補了一行:“備寄校園種子,李叔待栽菜畦”,筆尖落下時,仿佛已經看見小苗在各處紮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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