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扶著桌沿站定,老花鏡後的眼睛映著跳動的電閘。
她顫抖的手指懸在第三、第七、第十二根電纜上方——這是林晚秋昨夜在清潔車底畫給她的線路圖,紅色箭頭標著毒劑泵電源。
老林......她對著空氣輕聲說,小晚說,您掉下去那天,懷裡還揣著她的周歲銀鎖。
電纜被拔下的瞬間,整棟樓陷入黑暗。
趙嬸摸黑打開線路檢修井,手心裡的信號轉發器貼著井壁冰涼。
她將剪斷的監控線接入接口,老式錄像帶在播放器裡轉動——暴雨夜,懸崖邊,林正德的聲音穿透二十年的雜音:慕雲,你這是犯罪!
退下去!周慕雲年輕的臉在畫麵裡扭曲,埋了,永遠彆讓人找到。
畫麵隨著電流恢複驟然熄滅,趙嬸合上井蓋時,指腹觸到井壁上新鮮的刻痕——是林晚秋的名字,用鐵絲劃的。
傍晚六點零三分,主樓會議室的應急燈亮起時,周慕雲正捏著林晚秋的手腕往認罪書上按。
她的皮膚涼得驚人,像塊冰。
你笑什麼?他突然停手。
林晚秋的嘴角翹著,眼尾的淚還沒乾,可那雙眼卻亮得刺人,像淬了光的劍。
你說我瘋了......她的聲音沙啞,卻清晰得像敲在鋼板上,可你沒想過,瘋子也能殺人。
周慕雲的瞳孔驟縮。
下一秒,林晚秋的左臂如蛇般彈出,袖口的鐵絲精準挑開左側守衛的槍套卡扣。
她借著被按壓的力道翻身,膝蓋頂在守衛小腹,右手已經握住了那把92式手槍。
第一槍打穿天花板的照明燈,玻璃碎片簌簌落下。
第二槍擦著周慕雲耳際釘進牆裡,他後退兩步撞翻椅子,臉色煞白。
我父親掉下去的地方,林晚秋站在煙霧裡,槍口穩穩對準周慕雲的眉心,我也爬上來了。
會議室的門一聲被撞開,守衛舉著防暴盾衝進來。
林晚秋側過身,槍管在桌麵敲出兩下——這是和劉隊約定的信號。
窗外傳來警笛的尖嘯,越來越近。
周慕雲盯著她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
林正德墜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此刻正從這個年輕女人嘴裡吐出來,像把淬毒的刀:青禾鎮的天,總會亮。
傍晚六點零五分,主樓會議室。
林晚秋持槍逼退兩名守衛,槍管上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她能聽見樓下傳來人群的呐喊,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是劉隊帶著特警衝進來了。
周慕雲縮在牆角,額角的汗滴在西裝前襟,而她的視線越過他,落在牆上那幅青禾鎮全景圖上。
圖中老槐樹的位置,被她用鐵絲劃了道極淺的痕跡。
毒劑裝置的倒計時,還剩五小時十七分鐘。
但此刻,執劍者的劍,已經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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