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日記本裡夾著媽媽的項鏈。”小滿又打,“媽媽墜樓那天,項鏈斷了,珠子滾進了樹洞。”
林晚秋的手指下意識摸向頸間——她從小戴的銀鎖片,鏈子是後來配的。
此刻鎖片貼著皮膚發燙,像被火烤過。
“走。”她抱起小滿坐進車裡,“去後山。”
青禾鎮的後山還是十年前的模樣,野銀杏的葉子落了滿地,踩上去沙沙響。
老槐樹歪在崖邊,第三道樹瘤上有道新鮮的劃痕——是用鑰匙摳的,和父親老照片背麵的鋼筆字同一種力度。
陸承宇用折疊刀撬開樹瘤,一個油布包“啪”地掉出來。
林晚秋打開時,銀杏葉從包裡滑落——和醫院地上那片一模一樣,葉脈裡浸著暗紅的血。
日記本的第一頁,是父親的字跡:“1998年8月15日,青禾鎮安置樓奠基。小晚今天滿周歲,她媽媽把陪嫁的銀鏈子拆了,給她打了個長命鎖。”
最後一頁停在2008年7月15日,墨跡暈開一片,像被淚水泡過:“塌方是我簽的字。他們說隻要埋了這三個人,就能保住安置樓的撥款,就能讓全鎮孩子有雪上。可老周的哥哥喊著‘我家小囡還沒見過縣城’,老周的堂叔攥著老婆的照片……”
紙頁間掉出半條銀鏈子,斷口處有明顯的拉扯痕跡——和林晚秋頸間的鎖片嚴絲合縫。
“媽媽墜樓那天,是來送這個的。”她輕聲說,“她知道父親的秘密,所以他們要殺她。”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陸承宇的手搭在她肩上。
他的體溫透過外套滲進來,像團燒不熄的火:“阿三說,‘影武者’的胚胎實驗需要母體,而青禾鎮的安置樓地基,正好能屏蔽信號……”
“所以他們用扶貧款做幌子,實則建實驗室。”林晚秋的“真實之眼”在老槐樹的陰影裡看見:二十年前的暴雨夜,三個工人被活埋時的慘叫,混著嬰兒的啼哭——那是“光一”到“光十七”的第一聲呼吸。
小滿突然拽她衣角。
小姑娘的手語在銀杏葉上比畫:“老周爺爺說,血芽抽枝的時候,死人會走路。”她指了指日記本最後一頁,“爸爸的名字,在‘光一’的檔案裡。”
林晚秋翻開日記本夾層,一張泛黃的紙飄出來——是“影武者”項目計劃書,負責人簽名欄裡,“林建國”三個字力透紙背。
山風卷起銀杏葉,吹得紙頁嘩嘩響。
蘇晴的鏡頭捕捉到這一幕,彈幕瞬間被“林紀檢,我們信你”“真相不死”刷滿。
陸承宇掏出手機,按下發送鍵:“我把施工日誌和實驗室圖紙傳給了省紀委監察部,抄送給了所有人大代表。阿晚,現在全中國都在看青禾鎮的血。”
林晚秋摸出頸間的銀鎖片,把斷鏈的半條扣上去。
完整的鏈子在陽光下閃著光,像道劈開陰雲的劍。
“死人走路最穩。”她望著山腳下的青禾鎮,那裡的炊煙正緩緩升起,“因為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活著的人替他們踩過的血路。”
手機在此時震動,是省紀委監察部的來電:“林晚秋同誌,立即返回省城,中央紀委已成立專項調查組,青禾鎮案件由你全程參與。”
陸承宇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無名指的鑽戒。
那枚素圈在銀杏葉的影子裡泛著暖光,“影武者”的ogo徹底消失了,隻餘下“青禾鎮中心小學”的紅漆,在戒壁上刻出一道淺淺的痕。
“走。”林晚秋抱起小滿,轉身走向停在樹下的車,“去曬一曬,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山風掀起她的衣擺,一片銀杏葉飄進車窗,落在小滿膝頭。
小姑娘撿起葉子,用手語比出:“芽,長大了。”
而在三百萬觀眾的注視下,青禾鎮的天空,正裂開一道極細的、金色的縫。
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