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陳法官的法槌幾乎要敲裂,法警,控製證人情緒——
不用。林晚秋按住要上前的法警,目光鎖住阿南脖頸處凸起的青筋,那裡有個硬幣大的淡色印記,他不是失控,是在傳遞信息。她的真實之眼開始發燙,視網膜上快速閃過十七張麵孔:礦場監工、金盾會計、還有...蘇映雪的私人律師。
這些都是阿南記憶裡反複出現的輪廓,此刻正隨著他的情緒波動,在她眼前一一顯影。
九點五十九分,陸承宇的出庭通知準時響起。
林晚秋的指甲掐進掌心——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西裝,是他們訂婚時她挑的款式,左胸口袋還彆著她送的銀葉胸針。
可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隻留道較淺的壓痕——昨日這片壓痕深達0.3毫米,是他習慣性轉戒指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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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變淺0.9毫米,說明他在刻意控製手部動作。
我自願認罪。陸承宇的聲音平穩得像讀財報,操縱招投標、虛報工程量、向青禾鎮相關乾部行賄...林晚秋的真實之眼捕捉到他喉結微微抽搐,那是他說謊時的標誌性動作。
更細微的是,他右腳鞋尖向前輕推半寸——這是他們在青禾鎮小學支教時約定的暗號:我在說謊,注意聽背景音。
她無聲啟動真實之眼,鎖定他的生理數據:心率68次分,正常;但額葉皮層活躍度升至67,遠超說謊時的平均水平。
這說明他的大腦正在處理雙重信息——一截記憶碎片突然湧來:昨夜在看守所,陸承宇攥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左胸,心臟規律的跳動下,藏著極輕的聲。
是錄音設備!
我對不起國家和人民。陸承宇讀到最後一句時,眼尾微微下垂。
林晚秋的呼吸一滯——這是他表達愧疚的真實微表情,但結合之前的暗號,分明是在說這段認罪書有真有假。
她的手指在桌下快速敲擊,給唐婉發了條消息:啟動聲紋分離程序。
十一點二十三分,林晚秋拿到唐婉傳來的音頻文件時,法庭的空調正發出嗡鳴。
她按下播放鍵,擴音器裡先是沙沙的電流聲,接著響起陸承宇的聲音,混著若有若無的心跳:如果你們聽到這個,說明我已經失去自由。
金盾真正的賬本不在電腦裡,在活著的人身上。
畫麵切到阿南,他正惶恐地摸著自己後頸——那裡的淡色印記突然泛紅,是芯片被激活的熱感反應。他們給你植入的不隻是追蹤器,林晚秋走到證人席前,指節輕輕叩了叩阿南的後頸,還有記憶壓製芯片。
但疼痛會喚醒記憶,她指向阿南臂上的疤痕地圖,他畫不出字,卻能畫出每座礦井的坐標;他說不出話,卻記得每一張行賄支票的簽名。
她轉向艾米麗,後者耳後的接收器已停止閃爍,像枚死物:你說他是文盲?
可他畫的礦道圖,比我們用三維掃描儀探的還精確。
休庭鈴在下午一點十四分響起時,林晚秋正感覺喉頭有團燃燒的炭。
她扶著法庭紅木牆往外走,眼前突然炸開一片光斑——十二名證人的情緒影像在視網膜上重疊:老礦工的恐懼像團黑霧,村乾部的麻木是灰白色的鈍器,蘇映雪的冷笑帶著猩紅的倒刺...真實之眼仍在自動運行,她仿佛被塞進滾燙的玻璃罐,每分每秒都在承受他人情緒的灼燒。
咳咳...她扶住消防栓,喉間湧出鐵鏽味。
手機突然震動,她摸出來查看,錄音界麵竟顯示著正在錄音,時長一分鐘零七秒。
她按下播放鍵,耳機裡傳出段刺耳的嘶鳴,接著是串低沉、沙啞的語言,帶著礦石摩擦般的生硬感。
這是...克欽語?林晚秋瞪大了眼。
她從未學過這種語言,可音頻裡的詞句卻莫名熟悉,仿佛是從自己聲帶裡擠出來的。
真實之眼的灼燒感突然變成暖流,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礦井下的火把、阿南教小礦工辨認風向的口頭禪、還有那句反反複複的寧肯被礦壓死,莫替閻王數錢。
她望著走廊儘頭的窗戶,烏雲正從青禾鎮方向湧來,像團隨時會塌下的鉛塊。
手機在掌心跳動,是唐婉的消息:萬象聯絡辦來電,說有緊急資料需要當麵交接。
淩晨四點三十七分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化妝鏡上割出細長的銀條。
林晚秋坐在鏡前,喉間的灼痛已轉為酥麻,她張了張嘴,竟發出句生澀的克欽語:火把在誰手裡,真相就在誰腳下。鏡麵蒙起層白霧,模糊了她眼底的銳光——窗外,萬象的夜正翻湧著未知的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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