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認得這個聲音,正是那位最早向她舉報,後來又當著調查組的麵矢口否認的貧困戶。
錄音裡的語氣熱情洋溢,充滿了幸福感,但透過“真實之眼”,林晚秋卻看到了一幅截然不同的情緒圖譜:他的前額葉皮層活躍度極低,負責恐懼與警覺的杏仁核也處於一種非正常的抑製狀態。
這是典型的“記憶覆蓋”後遺症!
通過高強度的定向聲波刺激,配合群體性的心理暗示,將一段偽造的“幸福”記憶強行植入大腦,覆蓋掉原有的真實認知。
她終於徹底明白了。
所謂的“幸福小鎮”項目,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政績工程,而是一個巨大的、以全鎮居民為實驗對象的認知重塑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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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就是通過這台擴音器,日複一日地被灌輸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她立刻從腰間摸出那把改裝過的地質錘乾擾器,拔出隱藏在手柄中的微型信號接頭,準備接入擴音器的輸入端口,用強電流徹底燒毀它。
就在金屬插頭即將接觸接口的瞬間,對麵貼滿吸音棉的牆壁上,光影一陣扭曲,父親林振山的殘影突兀地浮現。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舊夾克,身形虛幻,嘴唇無聲地開合著。
林晚秋的心臟驟然緊縮。
她凝神細看,這才發現,必須以一種特定的節奏敲擊牆體,才能激活聲波回放。
那是小時候父親教她的,獨屬於他們父女之間的“暗與拍法”。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關節在冰冷的磚麵上,用力敲出了三短兩長的節奏。
牆上的殘影立刻有了回應,父親焦灼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時空傳來:“彆關機器……讓它繼續播……真相……要靠‘錯頻’才能聽見。”
話音未落,影像如被風吹散的煙塵,瞬間碎裂消失。
錯頻?
林晚秋怔在原地,幾秒後,一個大膽的念頭如閃電般劈開迷霧。
她明白了!
正常頻率播放的是精心編織的謊言,想要揭穿它,並不是讓它靜音,而是要用另一段真實的聲音去乾擾它,疊加它,讓兩者之間產生微小的“差頻效應”。
這種人耳無法清晰分辨的認知摩擦,不會立刻喚醒被催眠的意識,但卻能在每個聽眾的潛意識深處,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她不再遲疑,迅速拆解開那個蜂巢模型,取出內部指甲蓋大小的微型揚聲器組件,飛快地與地質錘乾擾器重新組合,改裝成一個簡易的雙頻發射裝置。
她從隨身的加密u盤裡調出省紀委備份的、村民們最初的原始訪談錄音,將其接入裝置。
她設定了一個0.8秒的播放延遲,正好能與廣播裡循環的謊言形成一道微不可察的相位差。
她將這個小巧的裝置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擴音器背麵的散熱口,確認啟動後,再沒有片刻停留。
背起陸承宇,她悄然沿著原路撤離。
臨走前,她最後回望了一眼那麵牆壁,隻見父親的殘影再次一閃而過,這次沒有聲音,隻留下一個清晰的口型:“快走。”
返回地麵的過程遠比下來時艱辛。
就在她攀上井口,即將翻出地下室時,背後的陸承宇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溫熱的血沫從他嘴角溢出,滴落在她的脖頸上。
林晚秋心中警鈴大作,急忙將他放下檢查。
她駭然發現,他胸前那個植入點的周圍,皮膚已經呈現出大片恐怖的青紫色,仿佛皮下有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在蠕動——那是鋼索纖維中的生物活性物質在反向侵蝕他的神經!
她撕開他昂貴的西裝內襯,想用匕首割斷那些已經與血肉粘連的殘留纖維,卻在混亂中發現,其中一根最粗的纖維末端,竟然用激光蝕刻著兩個極小的字母:“d7”。
d7?
這不是逃生通道的編號!
這是倒計時?
還是某個尚未被激活的觸發機關的代號?
她還來不及細想,懷中的男人忽然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目光渙散,瞳孔卻死死鎖定著她的臉,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嘶啞的字:“……彆聽……”
話音未落,他的頭無力地一歪,徹底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昏迷。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覆蓋全鎮的廣播係統突然中斷了長達數秒的死寂。
緊接著,一段無比熟悉、家喻戶曉的旋律毫無征兆地響徹青禾鎮的夜空。
那是每年春節聯歡晚會開場的曲子,歡快、喜慶、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祝願。
然而這甜美的旋律,卻讓林晚秋的脊背竄上一股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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