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針對“保護傘”的調查網,無聲地張開。
傍晚六點,天色漸沉。
陳秘書帶著一身風塵趕了回來,臉上寫滿了重大發現的激動。
“林處,查到了!原縣扶貧辦的劉主任,在當年的評審會上明確質疑過白溪鎮申報材料中存在戶數虛報、標準誇大的問題。但是,被時任會議主持人的趙誌遠以‘要保護基層乾部的工作積極性,不宜求全責備’為由,當場駁回了!”
陳秘書頓了頓,遞上一份文件,神情變得凝重:“更關鍵的是,我們想調取那次會議的錄音備份,係統卻顯示音頻文件‘已損壞’,無法播放。唯一留存下來的,隻有一份紙質的會議簽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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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損壞”了。
這絕非巧合。
林晚秋沒有說話,拿起那份簽到表,指尖劃過一個個簽下的名字。
她立刻驅車趕往縣檔案館,找到那位管理音像資料、即將退休的老管理員。
老人頭發花白,麵對省紀委的乾部,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反複強調,設備老化,數據損壞是常有的事。
林晚秋隻是靜靜地聽著,她的“真實之眼”早已將對方的微表情儘收眼底。
當老人提到“數據損壞”時,他的目光遊移,喉結不自主地上下滾動。
而當林晚秋問起“當晚有沒有人接觸過原始數據”時,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摩挲著左邊袖口,那裡有一道陳舊的劃痕,仿佛是某個不願回首的記憶留下的烙印。
他在撒謊,更在恐懼。
林晚秋沒有點破,隻是溫和地告辭。
一出檔案館,她立刻對陳秘書下令:“查!三年前那次會議之後一周內,檔案館的夜間值班日誌,特彆是保安交接記錄!”
深夜,檔案館的數據恢複中心燈火通明。
林晚秋沒有回臨時住所,她親自坐鎮,啟用了省紀委特批帶來的頂級技術專家和設備,對那塊標記為“損壞”的服務器硬盤,進行底層數據搶救性複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上滿是飛速滾動的代碼。
淩晨四點,一陣輕微的“滴”聲後,一段殘缺的音頻碎片被成功剝離出來。
雜亂的電流聲中,一個男人壓低了聲音、卻依舊難掩其威勢的話語,清晰地傳了出來:
“……老王這關得過去,不然咱們都得陪葬。”
聲音經過聲紋比對,與趙誌遠的公開講話錄音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三。
鐵證如山。
林晚秋沒有絲毫喜悅,她冷靜地將這段音頻和所有相關證據加密,設置了雙重密碼,而後同步上傳至省級監察係統的雲平台。
在那裡,她啟動了一個極少有人知道的終極防禦機製——“利劍”預警係統。
一旦她的個人通訊設備在四十八小時內無信號,或遭遇物理性破壞,這份加密文件將繞過所有中間層級,自動推送至中央紀委的最高級彆加密信箱。
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設置“亡語”。
第二天清晨,太陽照常升起。
縣委辦公室傳來消息,趙誌遠副秘書長因“臨時接到省裡緊急會議通知”,取消了原定的調研行程。
隻通過秘書,給縣紀委留下一句話:“調查可以繼續,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注意影響。”
林晚秋站在鎮政府的台階上,望著遠處那輛悄然駛離的黑色奧迪,清晨的微風吹起她的發梢。
她對身旁的陳秘書低聲說道:
“他怕了。他怕的不是真相,而是真相被揭開的方式。”
她轉過身,迎著朝陽,邁步走進辦公大樓,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通知下去,準備召開全鎮乾部警示教育大會,主題就叫——《一封永遠不會被銷毀的會議錄音》。”
風,尚未在青禾鎮掀起波瀾,但遠方的樹,已經開始顫抖。
而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間位於看守所的臨時病房裡,王建國凝視著天花板的空洞眼神中,某種比絕望更可怕的情緒,正在無聲地滋長、蔓延,等待著一個徹底崩塌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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