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機將每一頁殘頁、每一處顯影字跡都高清拍照,加密後上傳至隻有她和陳秘書有權限的雲端服務器。
她發出一條加密信息:“陳秘書,立即比對這三家公司的銀行流水,時間範圍鎖定2013年春節前後一個月,重點追查所有大額集中提現記錄。”
發送完畢,她停頓了幾秒,指尖懸在屏幕上,又補充了一句。
“若發現提現經辦人中有孫立群現任鎮黨委書記)的親信,立刻申請調取其個人賬戶同期的消費明細——尤其是殯儀服務、墓地購置、祭祀用品等相關支出。”
“清泉”二字,此刻在她腦中有了全新的、血淋淋的解釋。
那不是地名,不是暗號,而是父親對她最後的暗示——錢的去向,與死亡有關。
這些所謂的“善款分配”,根本就是一個天衣無縫的洗錢閉環。
他們將貪腐的贓款偽裝成公益支出,通過虛構的慈善項目走賬,最後再以“管理費”、“勞務補貼”甚至更隱秘的形式,分到各自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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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完成這個閉環的最後一步,就是利用死亡。
清晨五點四十六分。
天色微亮,暴雨漸歇。
陳秘書的加密電話打了進來,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震驚。
“林處,查到了!孫立群的司機李衛東,在2013年2月11日,也就是大年初二,通過個人賬戶向一家名為‘永安殯葬服務公司’的賬戶轉賬了一筆巨款。金額不多不少,恰好是賬本上記錄的一筆‘晚秋助學金’撥付總額的10!”
林晚秋閉上眼,靜靜地聽著。
“更關鍵的是,”陳秘書的聲音壓得更低,“這家永安殯葬服務公司,工商注冊信息顯示,法人代表叫王秀芳——是雙塘村原村支書劉雙塘老婆的親妹妹!”
林晚秋沒有說話。
她隻是慢慢地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抽出了那張她早已爛熟於心的、母親的火化登記表複印件。
上麵的信息刺痛了她的眼睛。
接運遺體時間:2013年2月10日,晚上23點。
登記火化時間:2013年2月11日,上午9點。
中間,整整相差了十個小時。
她一直以為是當時流程混亂造成的疏忽。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那不是疏忽,那是他們精心計算好的“結算周期”。
他們利用親人離世、喪事從簡的混亂,利用職務的便利,在母親的遺體尚未正式入殮火化之前,就已經完成了這筆肮臟資金的最後一次轉移和分配。
母親的死亡,成了他們分贓的背景板。
上午七點十三分。
返回縣城的路上,手機再次震動。
是省廳技術偵查部門發來的二級加密密報。
【經查,昨夜2358分攻擊備份硬盤元數據的ip源,三次跳轉後最終物理定位指向:本市住建局內部網絡節點。
綁定設備:副局長周維民辦公室台式機。】
周維民。陸承宇的準嶽父,也是她曾經敬重的長輩。
林晚秋緩緩放下手機,越野車正駛過青禾鎮的入口牌坊。
那座刷著白漆的牌坊,在清晨灰蒙蒙的天光下,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她終於明白,自己要麵對的,根本不是幾個貪官汙吏。
她要掀開的,是整個青禾鎮用人情、利益,乃至親人的骨血澆築而成的地基。
她打開車載行車記錄儀的備注功能,在屏幕上緩慢而用力地寫下一句話:“若善行可偽,清白何存?”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撥通了陳秘書的電話,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陳秘書,啟動‘清泉行動’第二階段預案。”
電話那頭,陳秘書愣了一下,隨即沉聲應道:“是!”
“目標,”林晚秋看著前方延伸至縣城中心的道路,一字一頓地說道,“從財務鏈條反向定位,核查過去十年,青禾鎮所有在職、離退休、以及調離的關鍵崗位公職人員,其直係親屬的全部殯葬記錄。”
她掛斷電話,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方向盤在她手中微微一轉,沒有絲毫猶豫,徑直駛向了縣行政中心的方向。
下一個目標,已經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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