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聽到腳步聲時，林昭已經握緊了鋼筆，藍色光絲在指尖悄然凝聚。白露的守護星鏈自動展開，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鬥木獬”左眼的月牙形傷疤，和剛才的幻象分毫不差。
“又是幻象？”趙烈剛要揮斧，就被林昭按住了肩膀。
林昭沒有看幻象，反而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麵的星塵。剛才第一次幻象消散時，他在地上刻了一個微小的星官符號，此刻那個符號還在，可周圍的星塵分布卻和半小時前完全一致——就像時間被重置了。
“不是幻象，是時間回溯。”林昭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他站起身，看向蘇玥的懷表，“懷表停止轉動的瞬間，時間就已經開始循環了。我們剛才破解幻象的過程，很可能已經重複了很多次。”
陸哲突然顫抖起來，子鼠碎片掉在地上：“我想起來了……剛才幻象裡的那些人臉，有一個是三個月前失蹤的覺醒者隊長！當時大家都說他死了，可他的意識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死亡不是終點，是循環的開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核心高塔傳來，虛日鼠的灰色身影出現在塔頂，他腳下踩著無數透明的意識虛影，那些虛影都在痛苦地掙紮，“林昭，你果然很聰明，比之前十批覺醒者快了整整兩小時發現輪回。”
“第十批？”周予安的臉色瞬間蒼白，“你說我們是第十一批？”
虛日鼠冷笑一聲，抬手一揮，空中浮現出十道模糊的光影，每道光影都對應著一支覺醒者小隊，他們的結局無一例外——全都在靠近核心高塔時陷入幻象自相殘殺，或者被心智侵蝕崩潰。“星軌核心被我篡改後，已經變成了‘意識循環器’。”他解釋道，“任何試圖修複核心的覺醒者，隻要踏入紫微垣，就會進入循環。每次循環持續十日，十日一到，時間回溯，所有意識都會重置，隻有我能保留記憶。”
林昭快速翻看《星官實錄》，剛才出現的那行星官文旁，又浮現出更多字跡：“第一輪回：鬥木獬叛逃；第二輪回：核心爆炸；……第十輪回：白露犧牲；第十一輪回：幻象對撞。”每一行都記錄著不同的結局，最後一行的字跡還在微微閃爍。
“那些死去的覺醒者，意識都被困在循環裡，成為你維持核心運轉的能量？”林昭突然問道，目光緊緊盯著虛日鼠腳下的虛影。
虛日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大笑起來：“沒錯！他們的意識越絕望，混沌能量就越強大，核心的篡改代碼就能越快完成。你以為白露剛才清除的意識殘波是什麼？不過是第九輪回裡死去的覺醒者殘影罷了。”
白露的拳頭猛地攥緊，守護星鏈發出憤怒的嗡鳴：“你把人命當成燃料？”
“燃料？這可是最高貴的用途。”虛日鼠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等我吸收了第十一輪回的意識能量，篡改代碼就能徹底完成，到時候整個星軌都會成為我的意識容器，我將成為永恒的存在！”
身影消失的瞬間，遠處的“鬥木獬”小隊突然發起攻擊，這一次，他們的動作比剛才更快，能量波動也更真實。“不能和他們糾纏！”林昭大喊，“蘇玥，用懷表碎片定位真實的李銳小隊位置；陸哲，子鼠碎片乾擾意識發射器，讓幻象攻擊頻率變慢；白露，守護星鏈護住我們，衝去通道接應！”
眾人立刻行動，守護星鏈化作金色光罩，硬生生撞開幻象的圍攻。通道裡布滿了灰色的霧氣，無數意識殘影在霧氣中遊走，他們伸出手，嘴裡發出模糊的求救聲。周予安的萁水豹晶核自動發出藍光，溫和的能量掠過殘影時，他們的表情瞬間變得平靜，可很快又被混沌能量重新包裹。
“這些意識還有救嗎？”周予安不忍心移開目光。
“現在沒救，但循環不是不可破的。”林昭的聲音異常堅定，他指著通道牆壁上的刻痕，那些刻痕深淺不一，顯然是不同批次的覺醒者留下的，“你看這些刻痕，每一批都比上一批深，說明循環的穩定性在下降。虛日鼠在說謊，他根本無法完全掌控循環。”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激烈的碰撞聲。真實的李銳小隊正被混沌能量困住，鬥木獬雙目赤紅，長矛瘋狂揮舞，張瑤的情緒安撫場已經出現裂痕。“吳昊，用參水猿能量纏住他的長矛！”林昭大喊著衝過去，鋼筆劃出藍色光絲，精準擊中鬥木獬的眉心，“這是意識鎮定符，能暫時壓製侵蝕！”
光絲融入鬥木獬體內，他的動作瞬間停滯，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李銳趁機用亢金龍能量畫出守護星紋，將鬥木獬圍在中間：“林昭，你們怎麼才來？剛才通道裡的時間突然亂了，懷表轉得像瘋了一樣。”
林昭沒有解釋，而是快速檢查鬥木獬的狀態：“他體內有虛日鼠的意識種子，和核心的循環能量共鳴了。蘇玥，用懷表碎片提取他的純淨能量印記，我們不需要帶他去高塔，有印記就能開門。”
蘇玥立刻照做，懷表碎片貼在鬥木獬的鎧甲上，表盤上浮現出金色的星官印記。就在印記提取完成的瞬間，通道突然劇烈震動，牆壁上的刻痕開始發光，無數星官文從刻痕中湧出，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數字——“11”。
“循環要加速了！”陸哲大喊，子鼠碎片的紅光幾乎要熄滅，“核心在吸收周圍的意識能量，我們必須立刻去高塔！”
林昭看著空中的數字，突然想起《星官實錄》的記載：“‘循環之隙，存於真影’。虛日鼠說循環持續十日，但這些刻痕顯示，每批覺醒者的存活時間都在縮短，說明第十一日就是循環的臨界點。”他握緊手中的印記，“我們現在就去核心高塔，利用臨界點的能量波動，嘗試打破循環。”
眾人沿著通道往回跑，意識殘影在身後追逐，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彆去……第十一輪回和之前一樣……都會死……”
林昭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殘影中，有一個穿著藍色鎧甲的身影格外熟悉——正是《星官實錄》作者的畫像上的人。“他還活著！”林昭心中一震，可不等他細想，核心高塔的方向就傳來了耀眼的金光，第七宿的印記終於集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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