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襲城主府!”
震天的口號在上官家護陣的隔絕下回蕩。
十年隱忍,今日家主歸來,帶來的不是妥協,而是玉石俱焚的決絕。
這股久違的血性,衝散了連日來的陰霾。
也讓每個人的臉龐因激動而泛紅。
上官宏的決斷如同戰鼓,敲響了行動的開始。
沒有過多的猶豫,奴仆們被迅速疏散至後宅深處,開啟所有防禦禁製。
而所有築基期以上的子弟,無論男女,皆被召集。
“所有築基以上子弟,一炷香時間,檢查裝備,補充丹藥,前院集合,違令者,家法處置!”
上官宏聲若洪鐘,一條條命令清晰下達下去。
多年的江湖漂泊,讓他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
也磨礪出了他的鐵血手腕。
此刻,溫情脈脈必須讓位於生存的冷酷。
然而,熱血之下,並非沒有雜音。
一位資曆頗老的上官文長老,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他臉上溝壑縱橫,寫滿了憂慮與疲憊,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家主!三思啊!
此舉太過凶險,近乎孤注一擲,那柳蒼穹已是元嬰之境。
即便初入,也非金丹可敵。
而且城主府勢大,更有青嵐宗為靠山。
我上官家一旦失敗,數百年基業將頃刻間毀於一旦。
滿門上下……恐無噍類矣!”
他頓了頓,苦口婆心道:
“不如……不如我們暫避鋒芒,舍棄這流雲城基業,遠走他鄉!
南荒妖洲廣袤,總有我上官家一處容身之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或許……或許還能為上官家保留一絲血脈香火……”
這話如同一根冰冷的針,刺入了一些人心頭。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上官宏那般破釜沉舟的勇氣。
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對未知的逃亡和眼下的死亡,本能地感到恐懼。
唯一沒有分歧的,就是城主府這次的恩怨,沒有和解的可能。
即便是上官宏並沒有乾掉那個柳雲和吳長老,城主府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共識。
上官宏虎目一瞪,磅礴的氣勢瞬間壓向那位長老。
但他並未動怒,隻是那目光中的威嚴,讓上官文長老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他環視全場,聲音沉渾如鐘,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
“七長老,你的顧慮,我懂,是為家族著想。”
說著,他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淩厲:
“但是你說避?我們能避到哪裡去?
這青嵐國,這南荒妖洲,乃至整個太初大陸。
何處不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沒有實力,沒有脊梁,到哪裡都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欺淩。
舍棄祖業,如無根浮萍。
人心散了,傳承斷了,我上官家即便苟活,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
上官宏的話語振聾發聵。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張麵孔:
“我上官家兒郎,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今日若退,道心崩碎,上官家的魂,就散了!
往後世代,都隻能仰人鼻息,苟延殘喘!
這樣的血脈,留著又有何用?”
一眾長老也紛紛沉默下來。
上官宏再次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意已決!懼死者,現在可自行離去。
我上官宏絕不阻攔,亦不追究!
但留下的,便是我上官家的肝膽。
隨我搏一場富貴生死,用敵人的血,立我上官家往日榮光!!!”
話音落下,場中一片死寂。
隨即,上官錦兒第一個拔出短刃,清叱道:“女兒願隨父親,死戰不退!”
“願隨家主!死戰不退!”幾位血性長老緊隨其後,嘶聲怒吼。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
越來越多的聲音彙聚成浪潮,最終淹沒了所有的遲疑和恐懼。
那七長老望著群情激憤的眾人,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佝僂著背,默默退到了人群後方,不再言語。
上官宏的威望和決絕以及那番直指人心的話語,徹底壓下了所有反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