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家!那小子是重傷走的,如果還活著,肯定會找地方療傷。”
“對,這是方圓五十裡唯一的一家藥寮。給老子搜仔細點!”
兩個粗魯的聲音嚷道。
我仔細聽了一下,有三個腳步聲。
“嘭”一聲,藥寮那扇本就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三個腳步聲闖了進來。
“喂,老頭,你們最近有沒有見過可疑之人?”
木山老人連忙上前,賠笑道:
“幾位軍爺,您們辛苦了,小老兒是這裡的藥農木山,這是孫女小草。
我們一直安分守己,從未見過什麼可疑之人啊。”
兵痞冷哼一聲,一腳踢翻旁邊的竹椅,目光落在角落的藥爐和尚未完全散儘的藥香上:
“安分守己?哼,這藥味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藏了傷患?我看你就是那個趙小凡的同黨!”
木山心裡一緊,語氣卻更加謙卑,道:
“軍爺明鑒,小老兒就是以采藥煉丹為生。
這藥是給山下王獵戶家配的跌打藥,他前幾日上山摔傷了腿。
您若不信,可以去問問。”
“少他媽廢話!”那人顯然不理會這些,也根本懶得去查證。
“哥幾個大老遠跑來這窮山溝,總不能白跑一趟吧?你這破地方雖然沒啥油水,但至少也得表示表示,我們也好回去交差,你說是不是?”
直接開口要,這和搶有什麼區彆。
木山深知這些兵痞的德行,隻聽見他卑微的說道:“軍爺,小老兒家徒四壁,就這點……一點心意,給軍爺們買酒喝。”
我聽到碎銀子摩擦的聲音,估計是那兵痞掂量了幾下,隨即,冰皮的聲音傳來:
“就這麼點?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著,他大聲吼道:“給我搜!砸!看看這老東西把值錢的藏哪兒了!不對,看這老東西把犯人藏哪兒了!”
“是!”
另外兩個兵痞開始瘋狂地翻箱倒櫃。
簡陋的桌椅被踹翻,晾曬的草藥被踩得稀爛,瓶瓶罐罐摔碎一地,整個藥寮瞬間一片狼藉。
就連蓋著我這密室的床,似乎也被掀開了。
透過木板縫隙,我能看到上麵的一些情況。
“軍爺,行行好,真的就這些了,我們爺孫倆就靠這點家當活命啊……你們可不能再砸了啊。”木山苦苦哀求。
“活命?”一個兵痞突然咧嘴笑道:
“頭兒,我看這老家夥的孫女雖然臉醜得像鬼,但這身段可是真不賴!這荒山野嶺的,哥幾個也憋壞了,不如……戴上頭套,一樣能用嘛!”
話一說完,就聽到小草身上的衣服被撕開的聲音。
小草尖叫一聲,趕忙縮在角落,雙手捂住身體。
其他兩個兵痞也紛紛淫笑起來。
“哈哈,你還彆說,不看臉的話,這身材是真極品。”
“我敢保證,流雲城裡最好的雙修樓,也找不到這種極品身材。”
“畜生!你們敢!”木山老人目眥欲裂,猛地撲過去,用自己佝僂的身軀擋在小草麵前。
“老不死的,滾開!”那兵丁一腳將木山踹倒在地。
“爺爺!”小草驚叫一聲,抄起手邊一根搗藥的木杵,朝著那兵丁砸去。
“媽的!醜八怪還敢反抗!”
兵丁輕易躲過,反手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小草臉上。
“啪!”
一聲脆響,小草被打得踉蹌後退,額頭撞在身後的木櫃上,悶哼一聲,軟軟地暈倒在地。
而她撞到的那個木櫃,正是隱藏密室入口上方那個!
櫃子搖晃,上麵的一個陶罐掉下來。
“哐當”一聲砸在鋪著木板的地麵上,發出了一聲略顯空洞的異響。
這細微的異常,在混亂中本不易察覺。
但那個刀疤臉隊長似乎聽到了,他眉頭一皺,目光狐疑地看了過來:
“嗯?什麼聲音?”
暗室之中。
我躺在冰冷的涼席上,將外麵發生的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每一句汙言穢語。
每一次打砸。
木山老人的哀求,小草的驚叫和被打的聲音。
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
憤怒!
無法形容的憤怒如同岩漿在我胸腔裡奔騰。
我死死咬著牙關,牙齦都滲出血來,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的肉裡,渾身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無力而劇烈顫抖。
我想衝出去!我想殺了這群畜生!
可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當初為了保住這條命,我封閉了靈穴。
現在這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我隻能像一條瀕死的魚,被困在這陰暗潮濕的囚籠裡。
聽著恩人受辱,聽著善良被踐踏!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比身上的傷痛更甚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