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城的輪廓在夕陽的餘暉中逐漸清晰。
高大的城牆似乎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城門口盤查的兵丁數量顯然也增加了,對進城之人的審視格外嚴厲。
我和小草一前一後,隔著一段距離,隨著人流緩緩前行。
輪到小草時,守衛見她隻是個衣著樸素的鄉下姑娘,隻是隨意盤問了兩句,守衛便不耐煩地揮揮手放行了。
輪到我時,守衛的態度明顯謹慎了些。
我顯露出的築基初期修為,在這流雲城也算不上什麼。
“姓名?來曆?進城所為何事?”一個守衛頭目沉聲問道,目光銳利。
“木小樹,一介散修,進城采購些修煉物資,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計。”我操著略帶口音的粗啞嗓音回答,神色坦然。
那守衛頭目眼神一凝,他看了看旁邊告示欄上的通緝令,稍微對比了一下,也把我放了進去。
順利進城,城內氣氛明顯比以往壓抑許多。
街道上巡邏的士兵多了,行人步履匆匆,不少店鋪都早早關門歇業。
我暗中留意,發現這些士兵的服飾混雜。
有城主府的,也有李家和王家的,看來這三家已經徹底勾結在一起,共同掌控了流雲城。
我們沒有過多停留,直接朝著位於城西的“凡仙客棧”走去。
遠遠望去,凡仙客棧並不像想象中那般金碧輝煌。
反而是一座占地極廣、風格古樸大氣的院落群。
青磚灰瓦,飛簷翹角,門前兩尊石麒麟栩栩如生,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客棧門口並無守衛,但所有經過其門前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流露出敬畏之色。
小草先我一步走進客棧。
我則在街角觀察了片刻,確認沒有異常後,才邁步而入。
踏入客棧大門,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外界喧囂被徹底隔絕,一股清新淡雅的靈氣撲麵而來,讓人精神一振。
大堂寬敞明亮,地麵光可鑒人。
裡麵的布置簡潔卻處處透著不凡。
幾名身著統一服飾的侍者安靜地站立著,眼神平和卻帶著洞悉一切的敏銳。
最令人心驚的是,我能隱約感覺到,整個客棧都被一座極其高明的陣法籠罩著。
這陣法氣息晦澀,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客官是住店還是用膳?”一位侍者迎上前來,語氣不卑不亢。
“住店,要一間安靜的上房。”我模仿著木鐵柱的憨厚語氣。
“上房每日需三十下品靈石,押金一百,先付後住。”
侍者報出價格,果然昂貴得嚇人。
我肉疼地把靈石遞了過去,心中暗罵這仙凡宗真是會做生意。
侍者接過靈石,遞給我一枚刻著房號的玉牌,道:“天字七號院,請隨我來,客棧規矩,入住期間,禁止任何形式的私鬥,違者後果自負。”
他最後一句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跟著侍者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清幽的小院。
院子不大,但靈氣充沛,有獨立的靜室和臥室,私密性極好。
侍者交代完注意事項後便躬身退下。
我關好院門,布下一個簡單的隔音禁製,這才鬆了口氣。
凡仙客棧果然名不虛傳,這裡確實是目前最安全的落腳點。
沒過多久,院門被輕輕叩響。
我神識一掃,是小草。
她同樣辦理了入住,住在不遠處的地字三號院。
“哥,我打聽過了。”小草進門後,壓低聲音說:“客棧有規定,不同區域的客人不能隨意串門,我們這樣見麵會不會有麻煩?”
“無妨,我們隻是偶遇的同鄉,簡單說幾句話不礙事。”
我示意她坐下:“當務之急是找到上官宏,你說凡仙客棧最安全,那他如果還在城內,就很有可能就在這裡,你留意地字號區域,我在天字號區域找。”
小草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小院。
一天後,小草回來找我,說她留意了地字號區域所有的住戶,並沒有看到上官宏,他應該沒有住在地字號區域。
我點點頭,叫小草先彆管了,留在房間,利用這裡的濃鬱靈氣抓緊修煉。
她剛築基,需要穩固境界。
接下來的兩天,我以散修木小樹的身份,在客棧公共區域活動。
看似是在打聽城裡的消息尋找活計。
實則暗中留意是否有上官宏的蹤跡。
為此,我還特意留了個心眼,我把太初劍的劍柄露了出來。
如果上官宏看到,他一定能認出來。
凡仙客棧內,果然臥虎藏龍,我感應到好幾股金丹期的氣息。
甚至有一兩股晦澀難明,可能是元嬰強者。
但他們都嚴格遵守客棧規矩,相安無事。
第三天傍晚,當我正在茶座角落獨自飲酒時。
一個身影在我對麵坐了下來。
來人同樣易了容,是個麵色焦黃、留著山羊胡的老者。
但他身上那股經過血火淬煉的沉穩氣息,以及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熟悉銳利,讓我心頭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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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一個人喝酒,不嫌悶嗎?”
老者聲音沙啞,自顧自地拿起一個空杯,倒了一杯酒。
我按住激動的心情,傳音道:“上官前輩?”
老者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爆發出精光,同樣傳音回複:“趙小友?果真是你!還好我記得你劍柄的樣子。”
“是我,前輩,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抬手關上了座位的私密禁製。
“唉,一言難儘,你還活著,太好了。”上官宏歎了口氣,眼神黯淡。
他繼續說道:“那日多謝小友舍命相救,又留下話語震懾宵小,才讓我和部分族人有機會突圍,可惜……錦兒她……”
“錦兒小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沉聲道:“我正是為此而來。前輩,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上官宏會意,起身道:“老夫住處還算清靜,道友若無事,可願移步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