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殿位於鎮妖關的核心區域。
與功勳殿、寶庫殿的喧囂不同,這裡的氣氛肅殺而壓抑。
建築通體由一種暗沉的黑鐵石砌成。
這裡光線昏暗,隻有牆壁上鑲嵌的幾顆螢石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鐵鏽味。
還有一種無形的威壓,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我被兩名築基後期的執法隊員押解著,穿過長長的的幽暗走廊。
兩側,是一間間緊閉的石室,門上刻著複雜的禁製符文。
偶爾能聽到從裡麵傳來的壓抑呻吟,和鐵鏈拖地的聲音。
最終,我們停在一扇厚重的黑鐵大門前。
門上,刻著一個猙獰的獬豸圖騰,象征著執法的公正與嚴酷。
為首的金丹執法使打出一道法訣。
大門無聲地滑開,露出裡麵一個寬敞但同樣昏暗的大廳。
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黑鐵案牘,後麵端坐著一位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
他身著與其他人略有不同的深紫色執法袍。
這人氣息深沉如海,赫然是一位元嬰中期修士。
從走廊的公示牌上能認出他來。
他便是執法殿的副殿主之一,刑律使:嚴鋒。
案牘兩側,肅立著四名氣息凝練的執法使,修為均在金丹後期。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無形的壓力足以讓築基修士心神崩潰。
“稟嚴律使,人犯申帶到!”押解我的執法使躬身稟報。
嚴鋒抬起眼皮,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
他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案牘,發出沉悶的“篤篤”聲音。
似乎每一聲,都敲在人的心坎上。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乾澀而冰冷,如同兩塊生鐵摩擦。
“申,原青嵐國流雲城通緝要犯。
因參與上官家謀逆案,發配至此。
入關次日,於狼牙隘口戍守戰中。
原營正雷豹及其親衛五人‘英勇’戰死。
而你,則被舉報涉嫌謀殺上官。”
他頓了頓,目光更加銳利的說道:
“舉報者言之鑿鑿,稱你與雷豹素有嫌隙。
趁其與妖獸搏殺力竭之際,突下殺手。
並脅迫在場眾人統一口徑,謊稱其戰死。
你,有何辯解?”
我心中凜然。
這嚴鋒果然老辣,一上來就點明關鍵。
並將“舉報”內容說得有鼻子有眼,顯然是想施加心理壓力。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任何慌亂或過激的反應,都會落入對方的圈套。
“回稟律使。”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此舉報純屬誣陷。
當日獸潮凶猛,尤其有一頭三階金甲地龍統領群妖。
雷營正身先士卒,奮力搏殺,最終與地龍同歸於儘,壯烈犧牲。
此事,在場所有同袍皆可作證。
晚輩修為低微,能在獸潮中僥幸存活已屬萬幸,何來能力謀殺築基圓滿的營正?
若晚輩真有此心此力,又何須等到戰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事?
此舉與自尋死路何異?”
我避重就輕,咬死雷豹是戰死。
並強調自身實力不足和邏輯不合理之處。
這是目前最穩妥的應對。
嚴鋒麵無表情,他的手指依舊敲擊著桌麵:
“哦?在場眾人作證?高毅?還有那些上官家的餘孽?
他們的證詞,可信度有幾分?
至於你的實力……”
他話音未落,旁邊一名金丹初期的執法使突然出手。
一道無形無質的神念之力如同尖錐,猛地刺向我的識海。
這是要強行探查我的修為底細和神魂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