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寒嶽真和冰魄長老麵露驚疑,冷千山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剝開審視。
空氣凝固,殺機暗伏。
我知道,此刻任何一絲慌亂或狡辯,都會坐實嫌疑,萬劫不複。
必須兵行險著,以攻代守!
我再次深吸一口氣,臉上非但沒有驚慌。
反而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愕然與委屈。
我迎著寒天那看似平和實則逼人的目光,苦笑道:“太上長老明鑒,晚輩確實服用了易容丹。”
此言一出,寒嶽和冰魄臉色微變,連冷千山都眉頭一皺。
承認了?
我卻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道:
“晚輩散修出身,無依無靠,懷揣些許陣道傳承遊曆四方,難免遭人覬覦。
為求自保,改換容貌隱匿行蹤實屬無奈之舉。
這也是修士慣用的手段。
隻是我所服用的易容丹較為特殊,易容的時間還沒到,無法主動抹去。
隻要時間一到,我自會親自和閣主說明情況。
此事,陣盟的莫問天副盟主亦知曉。
他曾言,陣道一途,達者為先,出身容貌皆為外物。
晚輩入玄冰閣,乃是應莫副盟主舉薦。
我欲借貴宗寶地精研陣道,報效宗門,絕無二心!
至於太上長老所言的‘地球’。
請恕晚輩孤陋寡聞,實在不知是何地界。”
我巧妙地將“易容”,歸結為散修自保的常態。
並抬出莫問天作為背書,暗示我的行為是得到陣盟認可的。
同時,對“地球”一問,再次咬死不認。
寒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顯然對我的應對不太滿意。
但他城府極深,並未立刻發作,而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冰酒,淡淡的說道道:
“自保?那為何偏偏在我徒月瑤罹難前後加入玄冰閣?
又為何偏偏對聖女峰陣法如此熱心?
夏小友,你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這個老狐狸,他這是要將冷月瑤的死直接扣在我頭上。
壓力再次增加。
我心中冷笑,知道不能再被動接招,必須將水攪渾。
是時候拋出一些真相了。
我神色一正,目光毫不避諱地迎上寒天,語氣變得凝重:
“太上長老既然問起,晚輩也不敢再隱瞞。
為何在冷月瑤執事罹難前加入,是因為那個時候玄冰閣招收弟子。
至於……晚輩之所以對聖女峰陣法如此上心。
正是因為在前次修複核心節點時,發現了隱藏在核心陣法裡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這個問題,就連閣主都不知道。
甚至可能和冷月瑤執事的死有關。”
“什麼問題?”冷千山沉聲問道。
冷月瑤的死,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我看向冰魄,麵不改色道:
“冰魄長老應當知曉,那處異常節點破損蹊蹺,並非自然老化或外力衝擊所致。
因為晚輩在其中,察覺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陰邪無比的異種魂力殘留!”
我刻意加重了異種魂力和陰邪無比幾個字。
我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寒天臉上,繼續說道:
“此魂力詭異非常,絕非我玄冰閣正統功法,反而……更像是一種專擅侵蝕、操控神魂的魔道手段!”
“魔道手段?”冷千山猛然開口,聲音冰寒,帶著一絲殺意。
喪妹之痛讓他對任何與冷月瑤喪命相關的事情都極其敏感。
“正是!”
我斬釘截鐵道,同時暗中催動一絲微不可察的太初靈力。
模擬出當日感知到的那絲魔氣特征。
雖一閃而逝,但在座的都是高手,尤其是冷千山,定然有所察覺。
“晚輩懷疑。”我趁熱打鐵,語出驚人:“冷月瑤執事在寒髓礦道的意外,恐怕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有人利用礦道陣法的漏洞,暗中布下陷阱,引動了地底寒煞發生冰爆。
而其目的,或許是為了滅口。
或許又是為了掩蓋其在聖女峰所做的勾當。”
“胡說八道!”寒天臉色一沉,喝道:“礦道陣法年久失修,乃眾人皆知,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汙蔑同門?”
“是不是汙蔑,查證便知!”我毫不退縮,目光灼灼地看向冰魄長老:“冰魄長老,您當日也曾感應到礦道異動之前的異常魂力波動吧?雖微弱,但絕非尋常!”
冰魄長老麵露回憶之色,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夏殿主所言……確有此事,當日事發前,老夫確曾感應到一絲非我閣的陰冷氣息一閃而逝,我當時就懷疑是魔氣,閣主,那日我已經將此事稟告過你了。”
冷千山點點頭。
我卻暗自鬆了口氣。
冰魄的證詞,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讓寒嶽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