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樓主那句“說說看”,看似開放,實則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依舊掌控著絕對的力量和局麵。
所謂的合作,不過是他耐心耗儘前,給予我最後一次表演機會。
若我不能展現出足夠的價值,下一刻,恐怕就是雷霆手段。
我強忍著肩頭劇痛和神魂的虛弱,大腦飛速運轉。
必須拋出足夠分量的“餌”,既要滿足他的部分好奇心,又不能暴露我的核心秘密。
還要為自己爭取到喘息之機和解開身上禁製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坦然迎向他那深邃的眼眸,緩緩開口,聲音因傷勢而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鎮定,道:
“我所言合作,並非空談,我有三樣東西,定能入你法眼。”
“其一,樓主可知,無極魔宗為何近期在北境活動頻繁,甚至不惜冒險劫掠青玄門丹藥,除了想要在北境建立勢力之外,還有什麼目的?”
萬象樓主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但語氣平淡:“哦?莫非你知道?”
“略知一二。”我回答道:“據我所知,魔宗目標,並非單純挑釁,而是為了陰魂木。
外界傳聞,此物乃至陰至邪之寶,對魔修有莫大助益,更可能與某種喚醒上古魔神的儀式有關。
魔宗此次行動,劫丹是假,借機搜尋乃至製造混亂以圖謀陰魂木,才是真。
而關於陰魂木……
我恰巧知道一些,其實陰魂木不是大家所理解的陰魂木。
其真名,叫神魂木,那是修煉神魂的無上至寶。”
我拋出一個半真半假、足夠吸引人的方向。
萬象樓主目光微凝,手指無意識地輕叩。
陰魂木的傳聞他自然聽過,我再深化一下陰魂木的作用,他必定更感興趣。
我點出此事,正是投其所好。
“其二,功法。”
我繼續道,同時暗暗運轉太初陰陽訣。
雖隻流露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卻精純無比、隱含陰陽本源道韻的氣息:
“我所修功法,並非南荒尋常傳承,乃是一門殘缺的上古煉氣法門。
雖進階緩慢,但根基之紮實,靈力之精純,想必樓主也能感知一二。
此法雖不完整,但其蘊含的煉體、煉神之道,或許對樓主觸類旁通,有所啟發。”
我故意將太初陰陽訣說成殘缺古法,既解釋了其特殊性,又降低了其直接價值,避免被覬覦。
萬象樓主感應到我刻意釋放的那絲氣息,眼中果然掠過一絲驚異。
到了他這等境界,對能量本質的感知極為敏銳,我這功法的確有其獨到之處。
“其三,便是樓主手中的萬魂幡。”
我目光轉向他手中那麵依舊沉寂的魔幡:
“此幡……恐怕並非簡單的魔道法器。
我能感應到,其內除了我朋友的魂魄,還封印著一道極其古老、甚至可能涉及輪回之秘的殘魂意誌。
此物價值,樓主應當比我更清楚。”
我點出萬魂幡的特殊,既是提醒他此物不凡,也是將部分注意力引向它,減輕我自身的壓力。
說完這三樣,我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我能拿出的小籌碼了。
萬象樓主沉默著,廣場上隻有陣法運行的微弱嗡鳴。
他臉上的溫和笑意早已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算計。
他在權衡。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神魂木的事,有待核實,功法殘缺不全,魔幡雖奇,卻也是燙手山芋,小友,你的籌碼,似乎還不足以換來平等。”
我心中冷笑,知道他會壓價,但這也是談判的一部分。
我深吸一口氣,道:“樓主所求,無非是利益與奧秘。
我身負秘密,樓主手握生死。
合作,並非一定要完全平等,而是各取所需。
我可以將我所知的關於神戶木的線索和功法的運轉訣要告知樓主。
甚至……可以嘗試溝通那萬魂幡中的古老意誌,以此作為誠意。
而樓主需要做的,是解除我身上的禁製,提供安全的療傷環境,並保證我朋友魂魄的安全。
之後,我們可以就更深層次的合作進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