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的海風裹著柴油味灌進船艙,劉天堯縮在凍魚堆裡,左肩槍傷滲出的血水引來了綠頭蒼蠅。阿豹蹲在艙門外磨砍刀,刀刃刮著鐵板的聲響像砂紙擦過神經。
"哥,到公海了。"陳小川掀開甲板活門,手裡攥著半塊發黴的壓縮餅乾,"雷達顯示三條緝私艇包抄......"
話音未落,船身突然劇烈搖晃。凍魚堆裡鑽出個赤腳少年,腰上纏著的鐵鏈嘩啦作響:"蛇頭說你們得換船!"少年掀開魚艙暗格,二十具屍體泡在冰水裡,手腕都刺著青龍會盤龍紋。
阿豹突然暴起,砍刀架在少年脖頸:"你他媽是青龍會的狗?"刀刃壓出血線,少年卻咧嘴露出滿口金牙——牙麵刻著荊棘會的蛇形暗碼。市收保護費。"少年扯開衣襟,胸口紋著"忠義堂阿飛","現在給南美佬當人肉騾子......"他猛地撕下後背皮膚,假皮下藏著張貨運單:收貨方赫然是青龍會控股的遠洋貿易公司。
船體再次震顫,冷凍艙的燈管忽明忽暗。劉天堯摸到某具屍體僵直的手,指縫夾著半張燒焦的船票——正是他在碼頭倉庫縱火那晚的貨輪班次。屍體的右耳缺損處塞著團油紙,展開是張泛黃的當票:抵押物欄寫著"翡翠扳指",當鋪印章是林雪養父經營的典當行。
"換船!"阿飛突然踹開舷窗。百米外的漁船亮起三短兩長的燈光信號,甲板上站著個穿花襯衫的刀疤臉,懷裡摟著的女人正在吞雲吐霧——安娜指間的雪茄火星在夜色裡忽明忽暗。
阿豹抓住劉天堯的腰帶甩向繩梯。鹹濕的纜繩磨破掌心,下方浪頭裡浮著具屍體,泡脹的臉正是三個月前被他沉海的青龍會堂主。屍體突然睜眼,機械轉動的瞳孔射出紅光:"清洗計劃第二階段......"
"去你媽的!"陳小川的扳手砸中屍體天靈蓋,顱骨碎片裡迸出微型芯片。安娜突然甩出鐵鉤纏住劉天堯腳踝,鉤尖刺入舊槍傷:"小狼崽子,姐姐教你個乖......"她屈指彈落雪茄灰,火星引燃了屍體滲出的燃油。
海麵轟然炸起火牆,緝私艇的探照燈掃過時,劉天堯已被拽上漁船。安娜的高跟鞋碾著他受傷的肩胛:"在n市,活人比死人便宜。"她扯開領口,鎖骨下的條形碼泛著熒光,"像我們這種雙料貨,一公斤值五十比特幣。"
阿豹剛要揮刀,漁船艙底突然傳來鐵鏈拖曳聲。二十個鐵籠從暗艙升起,每個籠裡關著三四個戴腳銬的勞工,手腕刺青覆蓋著新舊疤痕。最裡側的籠中人在撞欄杆,缺了門牙的嘴含糊喊著:"堯哥!我是忠義堂阿坤啊!"
劉天堯瞳孔驟縮——這分明是三個月前替他擋槍而死的兄弟!那人扒開衣領露出心口彈孔,縫合線裡塞著團油紙:展開是荊棘會的入會誓詞,背麵用血寫著"小心女人"。
安娜突然甩出蝴蝶刀紮進勞工咽喉,血漿噴在劉天堯臉上:"在蛇窟,活過三天的才有名字。"她舔掉刀尖的血,指向遠處燈火通明的港口,"那裡每天沉十噸屍體,碼頭石縫裡嵌著的金牙能鋪成星光大道。"
漁船靠岸時腥風撲麵,腐爛的魚內臟堆成小山。阿飛突然跪地嘔吐,吐出團纏繞著海藻的銅線——正是陳小川在黑市改裝的信號屏蔽器。劉天堯摸向腰間,發現出發前彆著的荊棘會徽章不翼而飛。
"找這個?"刀疤臉攤開掌心,徽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昨夜從個女護士身上扒下來的......"他故意轉動徽章,背麵沾著蘇婉常用的茉莉花香膏。
阿豹的砍刀劈碎甲板護欄,木屑紛飛中暴起突襲。刀疤臉卻從後腰掏出把黃金沙鷹,槍身刻滿中文名字——全是荊棘會失蹤成員的代號。子彈擦著劉天堯耳畔射入海麵,炸起的浪花裡浮著具女屍,旗袍盤扣正是林雪那晚沉海時的裝扮。
"遊戲開始。"安娜將沙鷹插進大腿綁帶,甩給劉天堯半塊玉玨,"這是你在南美的名字。"玉玨缺口處沾著芝麻糊殘渣,質地與他七歲時在老k書房打碎的硯台一模一樣。
碼頭陰影裡突然亮起車燈,三輛防彈路虎呈品字形包圍。車門推開瞬間,陳小川突然低吼:"那紋身!"駕駛座上壯漢的脖頸處,青龍會盤龍紋覆蓋著未愈的刀傷——正是阿豹的獨家手法。
劉天堯在推搡中撞上集裝箱,鏽蝕的鐵板印著"nty貨櫃"編號。當他被塞進車廂時,瞥見碼頭塔吊上掛著具屍體,隨風晃動的腳尖正指向北方——那是他立誓要殺回去的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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