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鐵皮屋頂的聲音,讓劉天堯想起七歲那夜青龍會潑汽油的響動。他蜷縮在天台水箱陰影裡,右肩的彈孔正往外滲著熒藍色的血——這是三天前在碼頭倉庫中的新發現。
"堯哥,紗布。"阿豹從排水管爬上來,斷了兩根手指的左手攥著發黴的急救包。這個向來不知疼痛為何物的莽漢,此刻卻因高燒渾身發抖,軍靴裡滲出的血水在天台積雨中暈開牡丹圖案。
劉天堯扯開急救包時,包裝紙上的生產日期讓他瞳孔驟縮:1985年3月15日。這正是母親死亡證明上的日期,而批號末尾的鋼印竟與青龍會的翡翠吊墜暗紋完全吻合。
"操他媽的邪門!"阿豹突然踹翻鏽蝕的晾衣架。二十件濕透的校服墜落在地,每件胸口都繡著"yx"的縮寫。劉天堯的蝴蝶刀挑開某件校服內襯,掉出的照片上竟是林雪穿著護士裝給嬰兒喂藥——那孩子後頸的胎記與他如出一轍。
暴雨中突然響起摩托引擎聲。劉天堯掀開積水中的破井蓋,渾濁水麵上倒映出三十輛改裝機車的猩紅車燈。最前排騎手舉起霰彈槍的瞬間,他認出對方手腕的刺青——正是蘇婉失蹤前夜搶救過的傷員標記。
"留活口!"劉天堯的怒吼被雷聲淹沒。阿豹已經掄起鋼筋躍下天台,這個斷了肋骨的屠夫像十二歲那年般狂笑,將最先衝上來的騎手連人帶車砸進垃圾堆。飛濺的零件中,某個車燈罩折射的霓虹在牆麵拚出青龍會暗碼。
劉天堯在混戰中滾進樓道。生鏽的扶手上粘著新鮮腦漿,他摸到三樓某戶虛掩的房門,蘇婉常用的茉莉香從門縫滲出。踹開門的瞬間,二十支蠟燭同時亮起——靈堂中央的遺照上,七歲的自己正被老k抱在懷裡,而供桌上的骨灰盒印著林雪的姓名。
"生日禮物。"莫雷洛斯警長的聲音從衣櫃傳來。劉天堯的軍刺穿透木質櫃門,刺中的卻是蘇婉的護士服。衣服內袋掉出的診療記錄顯示,他七歲那年被注射的"疫苗",實則是青龍會的基因改造試劑。
暴雨突然滲進天花板。劉天堯抬頭看見阿豹正在天台血戰,這個渾身插滿玻璃碎片的兄弟,竟用牙齒撕開某個騎手的喉嚨。當阿豹舉起滴血的心臟狂笑時,劉天堯發現那顆心臟表麵布滿了荊棘會刺青——和他昨夜夢中出現的圖案完全一致。
"小心!"陳小川的尖叫從下水道傳來。劉天堯撞破窗戶躍向對麵樓宇時,看見黑客正被三個紋身男按在汙水裡。那些人的刺青手法與老k如出一轍,甚至用刀劃出的傷口走向都分毫不差。
劉天堯的軍刺紮進某人的太陽穴,飛濺的腦漿在牆麵畫出母親臨終前的手指軌跡。當他扯下殺手的翡翠耳釘時,內側刻著的編碼正是父親工牌上的數字。這個發現讓他渾身戰栗——所有線索都在暗示,二十年前的慘劇根本就是精心編排的劇本。
貧民窟突然響起防空警報。劉天堯拖著陳小川衝進地下防空洞時,積水中漂浮的注射器突然集體爆裂。綠色毒霧中浮現出林雪的三維投影,她手中的嬰兒繈褓上,老k的斷指正比劃著荊棘會的求救暗號。
"他們在造神。"陳小川咳著血砸碎通風管。掉出的文件顯示,劉天堯的dna被複製了三百份,最近的實驗體正是三天前被沉海的叛徒。更可怕的是實驗日期顯示,這個項目從他出生前就已經啟動。
防空洞深處突然亮起燭光。劉天堯踹開鐵門時,二十個戴著青龍麵具的孩子正在繪製血陣。他們手中的蠟筆盒上印著蘇婉工作的診所標誌,而地麵用鮮血繪製的圖騰,正是他後背逐漸浮現的神秘胎記。
暴雨聲裡忽然混進直升機轟鳴。劉天堯撞破頂棚鐵網時,探照燈光柱中垂下繩梯。安娜的銀發在狂風中亂舞,她手中握著的銅哨,正是老k教他認的第一個摩爾斯電碼器具。
"該見見你父親了。"安娜的嘶吼被雷聲碾碎。劉天堯抓住繩梯的瞬間,防空洞裡傳出阿豹最後的狂笑,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衝天火光中,數百個實驗體的殘肢在暴雨裡墜落,每個斷肢的刺青都拚湊出完整的青龍會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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