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連綿的雨幕深處,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引擎嘶吼!那聲音如同暴怒的野獸在咆哮,急速由遠及近!刺眼的摩托車大燈強光猛地穿透了診所破舊窗戶上糊滿油膩報紙的縫隙,將汙穢室內瞬間映照得慘白一片,光柱裡飄浮的灰塵顆粒像無數飛舞的小蟲!
引擎轟鳴聲在診所緊閉的大門外驟然停止!
靜了一瞬。
緊接著——
“啪嗒…喀…啪嗒…喀…啪嗒…喀…”
沉重的、帶著金屬生鏽滯澀感的敲擊聲,穿透鐵質的卷簾門,清晰地、有節奏地,敲在了每一個還保有最後一絲清醒意識的人的神經上!
節奏!無比熟悉的節奏!
啪嗒…喀…啪嗒…喀…
和阿豹臨死前用手指甲在泥水地上重重劃出的那三道叉形刻痕的節奏,分毫不差!那沉重扳手拖曳敲擊鏽鐵板的聲音,仿佛死神的宣判書!
陳小川如同觸電般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因驚懼而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診所那扇發出聲響的卷簾門,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被扼住的抽氣聲。
安娜強撐著想要去夠打火機的動作停滯了,眼神變得極度凝重冰冷。她的槍……在之前的逃亡中早已不知掉落在哪個汙水坑裡了!
劉天堯猛地收回劇痛的雙手,暫時顧不得那鑽心的麻癢和已經開始鑽入皮下的“寄生線”。他胸口被灰狗撕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鮮血浸透了臨時包紮的破布。他布滿血絲的雙眼中隻剩下焚儘一切的狂怒!他的目光閃電般掃過診所——角落裡一個蒙塵的氧氣瓶,一把斷了一半的木柄消防斧斜靠著牆……
沒有選擇了!蘇婉的血還在流!安娜失去戰鬥力!陳小川已經嚇傻!外麵是催命的扳手聲!
“小川!”劉天堯的聲音如同困獸咆哮,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按住她!”他猛地指向手術台上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蘇婉,“捂住她嘴巴!彆讓她出聲!”同時,他如同一道離弦之箭,不再管手上詭異的麻癢,撲向角落那把半截消防斧!
沉重的木柄入手冰涼!他反手握住斷裂的斧柄,沉重的斧頭部分指向地麵。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刃,死死釘在診所那扇被摩托燈光反複掃過、映照出外麵幾個模糊人影輪廓、還在持續發出“啪嗒…喀…”敲擊聲的卷簾門上!
鐵門外的人影輪廓,如同鬼魅般投射在單薄的卷簾門上,隨著雨幕和燈光的晃動扭曲不定。但那沉重的、如同鐵錘般一下下砸在心臟上的敲擊聲——
啪嗒…喀…啪嗒…喀…
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如同催魂的戰鼓!
對方顯然失去了耐心!那沉重的敲擊聲猛地戛然而止!
緊接著——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整個卷簾門如同被攻城錘砸中,猛地向內側誇張地凸起!門板中段瞬間扭曲斷裂!巨大的衝擊力帶著破碎的鐵皮和碎磚塊劈頭蓋臉地砸了進來!
煙塵彌漫!強光混著冰冷的雨水從洞開的門洞外狂瀉而入!門外暴雨的呼嘯聲和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瞬間塞滿了狹小的診所!
幾道魁梧的、籠罩在黑色雨披下的身影,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踏著卷簾門的碎片和渾濁泥水,闖了進來!
當先一人最為龐大!渾身包裹在厚重漆黑的帆布雨披下,隻露出一隻布滿猙獰倒刺和厚重鏽跡的鋼鐵巨爪!雨水順著爪尖冰冷滴落。正是灰狗!他的臉被一塊厚實、邊緣粗糙的牛皮麵具整個覆蓋,麵具上一個新撕裂的豁口處,血肉模糊,隱隱還紮著半截扭曲變形的銀色手術剪尖端!正是蘇婉的凶器!
麵具下唯一暴露的黃褐色眼珠渾濁而凶戾,帶著刻骨的怨恨,瞬間就鎖定手術台上氣若遊絲的蘇婉!也掃過角落臉色煞白的安娜和劉天堯。
低沉如野獸的咆哮從麵具後悶悶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某種難以形容的急切貪婪:“林家的肉……還沒臭透……”
鐵爪抬了起來,鏽蝕的倒刺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澤。他身後,另外幾個同樣籠罩在寬大雨披下的魁梧打手,手持鋼管和砍刀,沉默地散開,堵死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診所的空氣凝固成冰。死亡的陰影如同實體般沉沉壓下,壓得人喘不過氣。蘇婉的生命如同風中殘燭,劉天堯和安娜傷上加傷,陳小川幾乎失去行動能力。冰冷的絕望和焚儘一切的瘋狂,如同兩條毒蛇,在劉天堯的胸腔裡劇烈撕咬著,即將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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