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火星再閃!
本就鏽蝕嚴重的螺栓應聲斷裂!
轟隆!!!
巨大的金屬閥門連同一大段沉重的蒸汽管道,裹挾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和漫天掉落的鐵鏽、油泥、白色隔熱棉碎屑,如同倒塌的鐵塔,朝著下方纏鬥的卡洛斯三人當頭砸了下來!
塵霧瞬間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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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開!”卡洛斯亡魂大冒,顧不得抓安娜,猛地推開發愣的手下,巨大的身軀狼狽地滾向一旁!
另一名手下也驚慌閃避!
大地震動!煙塵升騰!斷裂的管道砸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倉庫似乎都晃了晃!激蕩的氣流卷起地上的灰塵和汙垢,如同微型風暴!
混亂!混亂就是唯一的機會!
劉天堯在那巨大閥門斷裂聲炸響的瞬間就動了!
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瘋虎,帶著右臂內部狂暴啃噬的劇痛,悶頭不顧一切地撲向陳小川!什麼危險,什麼碎屑管道,全他媽見鬼去!他眼中隻剩下那一小截還在無意識抽搐、被墨綠色怪物覆蓋的身體殘軀!
滾燙的碎鐵屑和帶著刺鼻黴味、機油味的厚重灰塵劈頭蓋臉砸下來!劉天堯弓著背,用身體硬抗了大部分衝擊,粗重的呼吸裡全是被激起的塵埃,嗆得他劇烈咳嗽,眼前模糊一片!強光燈在彌漫的煙塵中變成朦朧慘白的光暈。
“呃…嗬嗬……”陳小川的喉頭還在發出那種非人的抽氣聲,僅存的那隻黃綠色渾濁眼睛徒勞地睜著,倒映著塵埃中晃動的光影和扭曲的人影。他掙紮得似乎更微弱了,覆蓋在他斷臂創口和半邊臉頰、脖頸上的墨綠怪物卻變得更加“活躍”。它們在扭動中分泌出更多粘稠的、泛著詭異光澤的液體,讓他的身體看起來像一具正在被某種恐怖生物吞噬的蠟像。
劉天堯衝到了!他根本不敢去碰那些仍在瘋狂鑽探的墨綠活物,隻能伸出完好的左手,一把揪住陳小川破爛衣服的肩部位置,入手一片冰涼滑膩,如同抓住了一條死魚的表皮。他用儘全身力氣向後拖拽!
陳小川的身體在布滿汙垢油泥的水泥地上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拖出一道暗紅混著墨綠的汙跡。那攤黏附在斷臂創口外的墨綠活物被拖拽拉扯,驟然繃緊!如同被激怒的蜂巢,粘稠液滴甩落,更多的細微觸須猛地從粘稠的膠質團中彈射出來,試圖纏上劉天堯抓著他肩膀的左手!
劉天堯頭皮發炸!猛地甩臂掙脫那些惡心的觸須!
煙塵還在彌漫滾動!能見度極低!
“咳咳咳……媽的……”卡洛斯的咆哮在煙塵另一端響起,充滿了被塵土嗆到的憤怒和壓抑不住的殺意,“宰了他們!給老子宰了他們!”
腳步聲混亂地踏著地上的碎屑向這邊逼近!不止兩個!那個被閥門管道砸暈的家夥也掙紮著爬起來了!卡洛斯如同被激怒的犀牛,沉重的腳步聲帶著要將地麵踏碎的暴怒!另外兩道腳步也急促地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要將劉天堯和安娜堵死在崩塌的管道角落!
安娜的身影在滾滾煙塵中一閃而逝,速度快得像一道鬼影。金屬撞擊聲和金鐵交鳴聲在煙幕中刺耳地響起,伴隨著短促的悶哼和怒罵。
完好的左手剛剛躲開墨綠觸須的糾纏,還沒來得及再次抓住陳小川的衣服!劉天堯的心臟猛地一沉!他聽到了那沉重的腳步和壓抑不住憤怒的咆哮聲已經到了咫尺之遙!一股惡風帶著濃重的汗臭、機油味和血腥味,排開煙霧,朝著他後腦勺猛然壓下!是卡洛斯!那巨大的扳手陰影已經籠罩了他的頭頂!
沒有武器!躲不開!右臂內部的劇痛讓他身體的反應慢了一線!
就在劉天堯以為後腦即將開花的瞬間!
砰!
一聲並不算特彆響亮、卻異常沉悶鈍重的撞擊聲就在他身後響起!像是沉重的沙袋砸上了鋼板!
那惡風和籠罩而下的死亡陰影戛然而止!
伴隨著卡洛斯一聲驚愕到扭曲的怒吼:“沃倫?!!”
劉天堯猛地回頭,煙塵稍散!
看到的是卡洛斯揮舞的扳手僵在半空,離他後腦不到一尺!
擋住卡洛斯這必殺一擊的,竟然是沃倫!
那個一身定製西裝、拄著烏木手杖的沃倫!他不知何時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了這狹窄的生死場!姿態甚至帶著幾分貴族的從容!
他沒用他那鑲嵌紅寶石的手杖去擋!而是左臂以一個極其標準的格鬥反關節技,精準地卡住了卡洛斯粗壯的手腕!那看似瘦削的手臂,竟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力量,讓卡洛斯那足以砸碎牛顱的扳手攻勢被死死鉗製在半空!無法寸進!沃倫的身體甚至沒有一絲晃動,站得如標槍般筆直!
他右手握著的那柄通體漆黑的烏木手杖,杖尖不是杵在地麵,而是如同精準的標槍矛尖,穩穩地、不偏不倚地懸停在劉天堯的後心位置!杖尖那顆鴿血紅寶石在彌漫的煙塵和慘白的強光燈下,折射出一點冰冷致命的幽光!
那紅寶石,離劉天堯沾滿灰塵和血汙的後背,不足三寸!
隻需要輕輕往前一送……
劉天堯的後背瞬間被一層冷汗浸透!汗毛根根倒豎!那是比麵對卡洛斯扳手更刺骨的寒意!一種被頂級掠食者鎖定的、無處可逃的直覺!右臂深處那些暴動的寄生線蟲也仿佛感受到這純粹的、不含煙火氣的威脅,都詭異地“平靜”了那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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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倫那張在煙塵中也依舊整潔得過分、戴著金絲眼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鏡片後的目光冷淡如掃描儀,越過劉天堯的肩膀,落在他左手還死死揪著的陳小川身上——那攤瘋狂蠕動的墨綠粘稠物幾乎將陳小川的胸膛也覆蓋了大半,詭異的“嗬嗬”聲如同破風箱在呻吟。
“我說過,羅頓先生要的,是‘清醒’的劉先生。”沃倫開口,聲音平穩得像冰層下的暗流,字字清晰地穿透了煙霧,“而不是屍體,或者……另一個被汙染的廢物。”
他懸停在劉天堯後心的手杖,杖尖那顆血紅的寶石微微向前,幾乎觸碰到了劉天堯沾滿灰塵的廉價夾克!
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隔著衣服穿透肌膚!
“放下他。”沃倫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極審判意味,如同手術刀切開了沸反盈天的混亂,“這是他唯一的價值終點。或者,你陪他一起抵達。”
劉天堯的左手還死死抓著陳小川冰冷的衣領,那滑膩刺骨的觸感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他的掌心。煙塵在鼻腔裡辛辣地翻滾,帶著鐵鏽、機油、還有地上那灘墨綠活物散發出的濃烈甜腥腐肉的氣息。每一口吸進去都像是在吞咽肮臟的裹屍布碎片。
沃倫手杖尖端那一點冰冷的寶石觸感,死死印在脊椎上。
放下他。
卡洛斯被沃倫一隻手輕易鉗住了手腕,如同凶猛公牛被釘死在木樁上,整張疤臉都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油亮的額頭上青筋如蚯蚓般暴起跳動!他粗壯手臂上的肌肉塊塊隆起,正拚命與沃倫那看似不堪一擊的力量較勁!牙縫裡擠出粗重、野獸般的喘息和壓抑到極點的低吼:“沃倫……你這條……”
但他似乎對沃倫有種根植於骨子裡的忌憚,終究沒敢把最惡毒的稱呼吼出來,隻是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將沃倫剝皮拆骨!
卡洛斯身後僅存的、沒被崩塌管道砸中的那名槍手和剛爬起來的刀手,則像兩頭被主人突然喝止的獒犬,一臉愕然和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眼睛在暴怒的老大和冰冷的沃倫之間來回掃視,握武器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遠處煙塵裡傳來的安娜與人激烈搏殺的碰撞聲變得遙遠而模糊。
整個世界的噪音仿佛都被沃倫那冰冷的三個字隔絕了。
放下他。
陳小川那隻僅存的、非人的黃綠色眼睛,在朦朧煙塵和刺眼強光中突然轉動了一下,極其微弱,極其緩慢。眼白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渾濁的瞳孔似乎對上了劉天堯充血的眼。
那目光裡沒有任何屬於“陳小川”的情緒。沒有痛苦,沒有恐懼,沒有眷戀,甚至沒有瘋狂。
隻有一種冰冷的、純粹的、吞噬一切生機的物質空白。
像一個被徹底掏空、隻餘下原始腐敗本能的軀殼。
還有一絲極其微弱、夾雜在腐敗甜腥味裡的硝煙氣息,正從倉庫更深處黑暗的角落幽幽飄來,混合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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