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堯心中警鈴大作!這老家夥在畫什麼?!陷阱?!
哐當!噗嗤!
沉重的撞擊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同時響起!來自隔間門口!是小川的聲音!
“小川?!”劉天堯的心猛地一沉!
一個染血的身影幾乎是滾著摔進了狹小的隔間門口!是陳小川!他一條腿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褲腿!臉上帶著巨大痛苦和驚懼!
他單手死死扒著門框,對著裡麵的劉天堯嘶吼:“堯哥!金……金四!是金四!他派人……咳咳!”他咳出鮮血,眼神驚恐地掃過劉天堯後方老金的位置,“那老鬼……是金四養的……快……”
金四?!劉天堯腦中炸響!盤踞12號、13號碼頭,新近崛起,手段最貪最狠的走私頭子!他怎麼會摻和進來?!
轟隆!!!
頭頂又是一聲巨響!一塊被無人機強行扯斷的巨大鐵籠鋼板,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從天而降!狠狠砸在隔間門口外扭曲的平台上!火星四濺!將本就傾斜的平台砸得猛地一沉!徹底與主塔架脫開!
整個狹小隔間如同電梯失控般瞬間傾斜下墜!
劉天堯和陳小川的身體都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失重猛地下沉,撞向內壁和地麵!
縮在角落的老金被猛烈的晃動甩得撞在鐵壁上!劇烈的痛苦讓他那張醜陋變形的臉更加扭曲!他蘸著油泥在照片背麵的動作被徹底打斷!照片脫手飛旋!
外麵!
混亂的人聲和槍聲陡然響起!新的勢力加入!
“放人!操你媽金四的狗!12號碼頭是老子的地盤!”
“崩了這群南美佬雜碎!搶我們的倉!”
是本地碼頭其他幫派的混混!被金四的人惹急了!趁亂殺過來了!更劇烈的槍聲和械鬥聲在下方徹底炸開!追捕劉天堯的那些“保安”被迫分心迎敵!
機會!唯一的機會!
在隔間劇烈傾斜搖晃的混亂中,劉天堯強行穩住重心,冰冷的目光掃過角落的老金——那張臉……那種扭曲的形態……與幼年零碎記憶中那個在母親破敗出租屋附近撿垃圾的駝背拾荒者的身影……在烙印劇痛的刺激下,猛地重合在一起!那個母親偶爾會扔給他一點變質的饅頭的人?!
老金渾濁的眼睛在劇震中捕捉到了劉天堯的眼神,麻木的瞳孔深處似乎極其短暫地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痛苦和悲涼的複雜情緒,喉管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響,艱難地抬起枯手,指向角落深處那塊蓋著人形輪廓的、散發著惡臭的油布!
然後,他那張變形的臉上似乎想做出一個表情,但下一刻,整個身體如同瞬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軟軟地癱倒在汙穢的地上,喉嚨裡發出一聲解脫般的低微歎息,徹底不動了,隻有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望著油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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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在這種亂局中?
巨大的悲傷和更深的疑雲瞬間包裹了劉天堯!
但現在!必須先確認蘇婉!
隔間在劇烈震動的傾角中穩住一瞬!外麵火光衝天!喊殺慘叫聲震耳欲聾!暫時無人能逼近這個危險的懸空孤島!
劉天堯一步衝到角落!無視那令人作嘔的氣味!斷臂的傷口撕扯著劇痛,僅剩的左手帶著微微的顫抖,猛地掀開了那塊沉重的、沾染著大片大片黑褐色汙垢痕跡的油布!
油布下!
沒有預想中蘇婉安靜躺臥的身影!
隻有一個……肮臟的、空心的、用破舊衣物和油紙填充捆綁而成的……人形!
衣物破爛廉價!露出的填充物是黑黃色的油紙和發黑泛黃的棉絮!
人形的頭部位置,放著一頂蘇婉曾經戴過的、洗得發白的護士帽!帽子裡麵,藏著一支早已被踩爛、沾滿泥漿看不出原色的廉價口哨!
這是……陷阱?!誘餌?!
巨大的失望和被戲弄的暴怒瞬間衝上劉天堯的天靈蓋!但他冰冷的左眼死死盯住了護士帽下方——那油紙填充物的縫隙裡!
塞著一個用防潮油布包住的、巴掌大小的、薄薄的硬殼本子!本子的一角露在外麵!
旁邊!還散落著幾顆已經融化變形、廉價彩色糖紙包裹的——水果糖!
嗡!!!
如同深水炸彈在顱內引爆!劉天堯的身體猛地僵住!
記憶碎片呼嘯著旋轉重組!
童年!碼頭!那個被其他孩子打得鼻青臉腫縮在角落的小蘇婉!也是他!唯一一次買不起藥隻買了最便宜的水果糖哄她!塞進她護士裝的口袋時她含著淚擠出的那個比糖還甜的笑!她說:“堯哥!等我當護士!第一顆糖給你留著!吹這個哨子我就來!”
蘇婉!!!她真的在這裡待過?!她……
他一把抓住那本油布包著的小本子!入手冰冷!用力!捏碎!
油布碎裂!露出了裡麵一本邊角磨損、帶著濃重濕氣黴味的硬皮筆記本!
封麵上!
用黑色粗記號筆潦草寫著一個巨大猙獰的符號!一條扭曲的、如同鐵水澆築成的、醜陋分叉的——魚形!與他胸口的烙印幾乎一模一樣!
魚形符號下方,是幾行用炭筆瘋狂寫下的、扭曲混亂的字跡,力透紙背,仿佛在絕境中用儘最後力氣:
“鐵錨是餌!魚印是鎖!快跑堯……看賬本……找金四……海味……”
後麵幾個字被大片黑褐色的、早已乾涸的血漬覆蓋模糊!
蘇婉的筆跡!絕對是她!這潦草的字跡是她慌亂中最後的警告!
鐵錨是餌?指那個錨鏈符號的隔間?!魚印是鎖?!她知道了烙印的秘密?!她要他跑?!賬本?!金四?!海味?!
還有地上的糖!
轟!!!
如同巨錘砸在心臟!一股冰冷的、不祥的預感如同深海章魚的觸手死死攫住了劉天堯的全身!
蘇婉很可能是在極度危險中,被迫用這種方式留下線索!她的處境比他想象的凶險十倍!
外麵!槍聲短暫停歇!
攀爬聲再次逼近!這一次不止一個方向!鐵籠的劇烈變形讓多個角度都出現了入口!
“在裡麵!堵死!”一個帶著生硬南美口音的男人聲音在火光和煙霧中響起!
同時!另一個方向也響起了怒吼:“操你媽!給老子把12號倉的貨吐出來!金四的雜種彆想獨吞!”是本地方言!
金四!又是金四!
巨大的危機感和得知蘇婉線索後更狂暴的怒火在劉天堯胸腔炸裂!他一把將那個帶著魚印的筆記本塞進懷裡!冰冷的封麵隔著破碎的衣衫重重壓在他胸口的魚形烙印上!
嗡!!
烙印深處那股冰冷線蟲噬咬的感覺,在與筆記本接觸的瞬間,突然如同被更強力的磁場吸引,不再劇烈躁動,反而凝聚成一種近乎實質化的、冰冷沉重的壓迫感!沉重得如同心臟被一塊海底打撈起的萬年寒鐵狠狠壓住!
但頭腦卻在劇痛中異常清醒!
他扭頭!充血的眼睛掃過地上已經氣絕的老金屍體!掃過門口腿部重傷、臉色慘白掙紮著想爬起來的陳小川!
新仇舊恨!金四!
劉天堯猛地扯下蘇婉那頂染滿油泥和血跡的護士帽!死死攥在滿是油汙血痂的左手裡!冰冷的布料黏連著惡臭!帽簷沾著粘稠的灰漿油汙!
他不再看那充當誘餌的空心假人,身體爆發出僅存的力量,一把拽起門口痛苦呻吟的陳小川!
“撐住!”
聲音嘶啞如同灌了滾燙的鐵砂!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拖拽著陳小川的身體,朝著隔間另一個方向——一處因為鐵籠結構扭曲撕裂而產生的、可以通往外側集裝箱堆場區域的狹窄破裂豁口——猛地鑽了過去!
豁口處!冰冷腥鹹的海風倒灌而入!
外麵!是混亂的戰場!是殺戮!是無數條指向幕後黑手的線索!是蘇婉生死的下落!
他的背影在濃鬱翻滾的硝煙和港口昏暗閃爍的燈光中,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踏出深淵的獨狼。右手被護士帽黏住的汙血浸染,僅存的左手拖著重傷的兄弟,鑽入了冰冷混亂的黑暗中。胸口的筆記本沉如寒鐵,帽子上殘留的微弱果香被血腥徹底覆蓋。
而在他身後,那具穿著破爛工裝褲的佝僂屍體旁,老鼠吱吱叫著噬咬暴露的腳趾。死寂的暗艙角落,一塊碎裂填充物油紙板的縫隙裡,赫然夾著一小片從護士服上撕裂的、未被注意的純白棉布衣角,邊緣浸透著一圈新鮮得甚至沒有氧化成黑色的——刺目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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