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餅乾桶,是一個同樣汙穢不堪的大號軍用方形水壺!壺嘴有些歪了,但蓋子還蓋著。上麵同樣刻著字:【乾淨水老子試過沒死)】!
而在水壺和餅乾桶旁邊的冰冷地麵上,還用粗大的粉筆線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個巨大的、占據半個地麵的箭頭!箭頭直指劉天堯剛才摸索到的那根滴著液體管道的方向!箭頭旁邊是三個更加歪斜、仿佛是用儘最後力氣刻寫的大字:【接著喝】!而在箭頭旁邊,散落著幾個被捏扁的空罐頭盒,盒口被暴力撕開邊緣極其鋒利!
就在箭頭下方,光線最弱的地麵陰影角落裡,堆著一小堆黑乎乎的東西。不規則的形狀,像某種動物的皮毛?其中似乎夾雜著細小的、反光的骨頭碎茬?其中最大的一塊皮毛上,用燒黑了的焦炭條,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耗子肉……肉!吃了能活!】
食物的腥氣,焦糊的溫暖味道,那桶,那水壺,那指向滴水管道的箭頭,那堆耗子皮毛的殘骸,那行炭黑小字……在橘黃溫暖的篝火跳動下,組成了一幅無比原始、無比粗暴、卻又直擊靈魂的求生圖景!
篝火旁!罐頭盒子旁!那堆耗子皮毛殘骸旁邊!劉天堯的目光如同被黏住,死死鎖在一處!
一把刀!
一把真正的、開了鋒的、沾滿陳舊暗黑血跡、布滿粗糙劃痕的……軍用野戰匕首!
它被隨意地插在地上!微微跳動的溫暖火光映著冰冷的刀刃,流淌著橘黃與幽暗交織的殺戮寒芒!
食物的溫暖!水的召喚!還有…一把刀!
野性暴戾的原始力量,如同地獄深處湧出的滾燙岩漿,瞬間灌滿了劉天堯冰冷的殘軀!
腰後的劇痛還在撕扯!烙印在灼燒!但一股更原始、更暴烈的力量開始燃燒!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濃重的鐵鏽血腥混合著機油焦糊的複雜氣息衝進肺部!那點微弱的暖意,那粗糙的指向,那把寒光刺眼的刀,像是冰冷的黑暗中點燃了滾燙的獸血!
活著!要吃!要喝!要力量!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的力氣,向著那片橘黃的微光、向著那桶、那水壺、那把冰冷的軍刀方向,再次拖著殘軀向前挪動!油汙在身下留下扭曲的印記。
就在這時。
死寂!
嗡鳴的機器震動聲,驟然停止!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冰冷刺骨的死寂瞬間充滿了整個巨大的空間!連那幾枚遙遠的暗紅監視光點都仿佛瞬間暗淡了一下!
篝火的劈啪聲變得異常清晰。
劉天堯的動作猛地僵住!全身繃緊!在這詭異的、絕對的安靜中,他渾身的寒毛都在倒豎!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蘊含著比轟鳴更恐怖的毀滅!
這寂靜隻持續了不到兩秒!
緊接著!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極其突兀、極其尖銳刺耳、帶著老式舊電話鈴聲特有的電流雜音的恐怖鈴聲!如同成千上萬隻毒蜂突然在密閉空間內同時炸響!
聲音的來源,就在這溫暖篝火光芒籠罩不到的、緊貼著冰冷牆壁邊緣更深的黑暗角落裡!一台老式轉輪撥號的、臟得看不出原色的、座機電話!像是從垃圾堆最深處拖出來的腐爛屍骸!
那電話破舊不堪,布滿油汙和磕碰的痕跡!但此刻,它頂端那個橘黃色的老式撥號盤,在絕對黑暗中,正瘋狂地旋轉閃爍!每一次旋轉都發出如同魔鬼輪盤轉動的“哢噠”齒輪咬合聲!整個機身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鈴聲瘋狂地震動!
鈴聲!魔鬼的召喚!
劉天堯的呼吸瞬間停滯!冰冷窒息感扼住喉嚨!
篝火旁那把冰冷的軍刀刀刃上,橘黃的火光隨著電話的震動瘋狂跳動!
一隻傷痕累累、沾滿冰冷油汙的血手,猛地握住了那布滿血槽、沾著陳舊血跡的冰冷刀柄!粗糙刻著格紋的刀柄重重壓進掌心的血肉裡!
握得死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劉天堯的殘軀如同受傷的孤狼般微微弓起!僅剩的那隻眼睛裡翻滾著濃烈的血光、獸性和無法形容的複雜驚懼!死死盯向那台在魔鬼深淵中瘋狂嚎叫的破舊電話!
他咬碎了滿嘴的鐵鏽和血腥!
在尖銳刺耳的鈴聲撕扯耳膜的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探出!不是抓向食物!不是抓向水壺!
而是以驚人的、帶著垂死反擊意誌的速度!狠狠一把!死死抓向那還在瘋狂震動、發出刺耳噪音的電話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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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冰冷的、帶著濃厚鐵鏽機油氣味的風掠過篝火的火苗,微弱的光芒劇烈搖晃。
沾滿油汙的聽筒被猛地扯下!
劉天堯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沉重冰涼的黑色聽筒死死壓在了自己耳邊!汙黑的汗水混合著冰冷的油汙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冰冷的聽筒上。他緊閉著嘴唇,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血沫堵塞聲。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地牽扯著腰後的箭傷和烙印的灼痛。
“……”他沉默著,像一個剛從泥潭裡爬出來的石雕,用粗重的喘息作為唯一應答。
電話那頭。
一片沙沙的電流音。仿佛信號在穿越無數光年般的遙遠距離和乾擾層。
然後。
一個女人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如同手術刀般切入了這片地獄死寂的空氣。
清冷。
如同最昂貴的寒冰香檳倒入薄如蟬翼的水晶杯。
精準。
像瑞士鐘表匠的指尖撥動最精密的齒輪。
沒有絲毫寒暄,沒有絲毫人類打電話時該有的語調起伏。每一個字音都如同精心設計後從冰山上切割下來的鑽石碎片,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瞰塵埃的疏離和冷漠。
“劉天堯。”
聲音念出他的名字,像是在實驗室讀一份檢測編號。
“你在‘金四爺’的鐵錨冷庫裡?”陳述句。冰冷的語氣甚至沒有絲毫疑問的尾音,純粹告知一個她早已確定的事實。
“他丟了一條很值錢的三文魚。”冰冷的嘲諷意味如同毒蛇吐信,細微卻致命。“碼頭那邊現在很熱鬨。‘海王星號’的水下探照燈把三號碼頭照得像葬禮追悼會。”市血洗仇家事件,劉天堯曾操控冷藏運輸車偽裝撞入港口,引發混亂。)
她似乎輕輕停頓了不足半秒,給這個信息留出冰冷的吸收空間。
“老皮耶羅pietro)很生氣。”聲音依舊毫無波瀾,提起那個如雷貫耳、掌管南美近半毒品貿易渠道的地下皇帝名號,如同提起街邊雜貨店老板。“他以為是荊棘會的人偷了他女兒安娜的陪嫁項鏈注:指代安娜暗中轉運的核心軍火物資和秘密通道密鑰)。”冰冷的陳述再次帶著一層薄刃般的切割感。
“剛收到消息,他沉了一條巴拿馬籍貨輪,在公海上,船上掛了黑色荊棘的旗幟。”聲音平靜地陳述著一條貨輪和人命的消失,如同播報一則普通新聞。荊棘會!金蟬脫殼的布置之一!
“兩條。”她毫無征兆地補充了一個數字。停頓。如同在等待觀眾消化。“三條。”
冰冷的數字疊加,如同沉重的鉛塊一顆顆砸在心上。
“死的不是他的核心船隊。但掛了你的旗子。”
信息傳遞完畢。一片冰水混合的沉默。
冰冷!
精準!
冷酷!
如同銀行高管宣布某家公司即將被強製清盤!
劉天堯的身體在聽筒傳來的每一個冰冷字節中劇烈地起伏!腰後的箭傷因為肌肉繃緊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握著軍刀的手青筋暴起!
幾秒鐘死寂的沉默後。
“……”劉天堯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油汙腥氣衝入鼻腔。他乾裂粘稠的嘴唇艱難地張開,喉嚨裡滾動著壓抑的、如同野獸低吼般的、帶著濃厚血腥氣的氣息:
“……誰?!”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如同磨碎的玻璃,帶著噬人的煞氣!是警告!是誰在動手?誰在借刀殺人?
電話那頭。
那清冷如冰的聲音似乎……極其短暫地停頓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然後。
那冰冷精準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完全無視了劉天堯那充滿了血腥味的低吼質問。她僅僅是在繼續傳遞信息,仿佛撥開眼前的塵埃,直接指向核心。
“金四爺這個人……”
女人清冷的聲音略略拉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尾音,仿佛在品味一個複雜難言的詞語。
“他的‘礦’,比他那艘沉了也不心疼的破船值錢得多。”冰冷的陳述驟然清晰!如同精確製導的彈頭!直指核心!“礦”!那是安娜秘密中轉中最重要的東西!被黑吃黑的核心!
“伊甸園eden)、苦艾會absinthe)、甚至連‘清道夫’scavengers)都在找。”
她極其平靜地報出了三個在全球地下世界都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一個代表著全球最隱秘洗錢網絡!一個代表著掌控大量情報和特殊渠道的聯盟!一個代表著專門收錢處理棘手人物和證件的“特殊清潔”組織!
“伊莎貝爾isabee)。”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沒有頭銜。沒有前綴。隻是一個名字。如同在簽署一份最高級彆的公文。
“k市的天氣很糟,陰雨連綿。”聲音毫無征兆地跳轉,提及另一座遙遠金融之都的天氣。下一秒,冰錐般的語言直刺耳膜:
“你的‘荊棘會’……現在是整個南美最熱門的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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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嘲諷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最後一個詞上微妙地纏繞了一下。
“想止損?”
冰山下突然露出一絲極其微小、轉瞬即逝的裂縫,透出一絲……類似邀請?又或是更深層次的陷阱?
“想活命……”劉天堯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熔爐中翻滾的渣滓,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肉撕扯的喘息和濃烈的血腥,“…把那個什麼破礦的…位置…挖出來給我!”他不是請求!這是野獸垂死時對獵物的反撲咆哮!
電話那頭。
伊莎貝爾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嘶吼。隻有那冰層般的聲音繼續流動:
“……”極其短暫到幾乎不存在的停頓。
“四小時後。”聲音如同鐘表報時一樣精準,“打這個號碼。”冰冷的語調如同陳述程序指令。“用你的血……或者彆人的…支付一分鐘的通訊費。”如同交易清單中最平常的一項條款。iner)的廢棄井裡。”最後一句冰冷的忠告,帶著一絲如同撫摸利刃邊緣般的殘酷詩意。
哢噠。
極其輕微的一聲,像是細小的冰棱斷裂。
電話斷線的忙音瞬間響起。
嘟…嘟…嘟…
冰冷!單調!空洞!
滴答…
劉天堯額頭上冰冷的油汙混著汗水滑落,滴在黑色的聽筒邊緣。
聽筒裡隻剩下那無休無止的忙音。
冰冷!
那個叫伊莎貝爾的女人從頭到尾隻傳遞信息!沒有感情!沒有憐憫!有的隻是赤裸裸的利用和冰冷的等價交換!
他握著的軍刀刀柄冰冷刺骨,幾乎要嵌進掌心的骨頭。
“啊——!”壓抑到極致的、帶著無儘凶戾和屈辱的咆哮,如同受傷瀕死的孤狼發出的低嗥,從他胸腔深處炸開!卻因為虛弱和傷口的劇痛而被死死壓抑在喉嚨深處!隻變成一陣劇烈地、痛苦抽搐的痙攣!
砰!
他右手猛地揮出!帶著一股摧毀一切的狂暴戾氣!那沉重的、沾著汙血油泥的軍用聽筒被狠狠砸在冰冷粗糙的牆壁上!
砰!
金屬外殼瞬間扭曲變形!塑料碎片和內部斷裂的零件四處飛濺!
嘟……嘟…的忙音戛然而止!隻剩下一堆扭曲的殘骸,冒著輕微的電火花,靜靜躺在冰冷油膩的角落裡。
冰冷的機器嗡鳴聲不知何時已經重新低沉地回響起來。篝火的光芒依舊在跳動,映照著滿目狼藉和油汙中那個劇烈喘息、傷痕累累的殘軀。
食物就在眼前。
水就在旁邊。
還有一把能撕碎一切的冰冷軍刀!
但他卻像被釘死在這灘冰冷的油汙裡!血液如同滾燙的岩漿,在焦灼中燃燒!伊莎貝爾冰冷的聲音還在腦海回蕩!
礦!礦!礦!
安娜留下的線索!金四爺死死捂著的秘密!老皮耶羅瘋狂報複的原因!所有勢力都在爭奪的“礦”!伊莎貝爾這個冰山女人突然介入的理由!她看中的“期貨”!
轟!
就在劉天堯如同炸藥桶般瀕臨爆發的瞬間!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如同地底深處傳來的、巨大無比的鋼鐵撞擊聲!
哐——!!!!
猛地從頭頂那絕對黑暗的、如同深淵般的巨大穹頂高處!雷霆萬鈞般砸落下來!
巨大的聲音不是來自冰冷的機器內部!更像是來自這巨大地下空間更深沉的腹地!
劇烈的震動順著冰冷堅硬的地麵和牆壁瘋狂傳導!震得劉天堯全身傷口針紮般疼痛!地麵上油汙的水漬劇烈地跳動起來!
穹頂高處漂浮的那些如同汙血星辰般的、暗紅色的監視光點,在這恐怖的巨響震動中瘋狂閃爍!如同無數驚慌的血眼!
緊接著!
如同傾瀉而下的鋼鐵瀑布!
轟!哢嚓!轟隆!
巨大鐵門被猛烈撞擊的聲音!重型設備瘋狂運轉的咆哮!冰冷刺耳的金屬摩擦斷裂聲!還有……無數人憤怒、慘烈、帶著濃鬱血腥氣的瘋狂嘶吼!如同從地獄深淵最底層噴湧而出的死亡浪潮!
聲音的來源……似乎在這片空間的更深處!
而剛才那聲恐怖撞擊傳來的方向!正是入口那扇巨大的錨形門與這片主空間連接的另一端!一個更深、更黑暗、更靠近那持續嗡鳴機器核心的通道入口!一個被沉重鐵柵門鎖死的入口!
有戰鬥!規模極大!就在這巢穴的核心深處!
是衝他來的?荊棘會的人在攻擊這裡?還是老皮耶羅的報複已經殺到了這個隱秘巢穴?!
冰冷的軍刀在他手中發出不安的嗡鳴!
饑餓感!口渴感!如同燒紅的鐵爪撕裂胃袋!腰後的箭傷像毒液般蔓延!
殺意!如同風暴般席卷全身!那些暗紅的光點似乎再次鎖定了這狂亂的氣息!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重鼓瘋狂擂響!不是外麵的金屬怪物那種規律沉重的液壓聲!
這是人的腳步!整隊的、穿著皮靴的人沉重踩踏在冰冷堅硬地麵上的聲音!在巨大震動和戰鬥嘶吼的掩蓋下,由遠及近!朝著他這個篝火角落方向包抄而來!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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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粗暴無比的、帶著濃烈南美口音的西班牙語怒罵!零碎地穿透巨大的噪音!
“…那個斷手的雜種!肯定掉下來了!”
“…宰了他!搶回老大的東西……”
“…媽的…下麵怎麼打起來了…”
“…死也要拖個墊背的…扔下去……”
是那個刀疤臉金四爺的手下!他們跟著他掉下來了?還是從其他通道繞下來堵他的?!他們也知道下麵有礦?!
前有狼!後有虎!
腳下是地獄!頭頂是深淵!
冰冷的軍刀被劉天堯猛地握緊!刀身冰冷的觸感刺入骨髓!他殘破的身體艱難地、像一張拉滿的弓般緩緩繃直!左臂的撕裂創口還在汩汩流血,腰後的箭傷痛楚如跗骨之蛆!
退無可退!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渾濁的空氣帶著濃重的硝煙、鐵鏽和血腥的複雜味道衝入肺腑!篝火的暖意被濃鬱的殺機徹底凍結!右手猛地揮動!
呼!
那把沾滿陳舊暗黑血漬的軍用匕首被他反手緊握!手臂的肌肉如同絞緊的鋼索!
噗!
匕首狠狠紮進了那個寫著【吃的】的、布滿油汙的巨大壓縮餅乾鐵皮桶邊緣!鋒利的刀尖如同切豆腐般刺入金屬!粘膩的油汙順著刀身流淌!
沒有撬開!冰冷的刀鋒劃破了鐵皮桶邊緣冰冷堅硬的油漆塗層!
他不再試圖打開!
冰冷的眼神如同荒野餓狼,閃爍著殘暴貪婪的光芒!他直接用那把鋒利的匕首尖端!如同剔骨般!狠狠地在堅硬的餅乾桶金屬表麵劃了一個十字!
嗤啦——!刺耳的金屬刮擦聲響徹篝火旁!
餅乾桶被他完全拋棄!
那隻帶著野獸咆哮低吼氣息的、還死死攥著冰冷匕首的右手!猛地探向了旁邊!那堆被篝火光芒映照的邊緣角落裡!
一把!狠狠抓起一大塊黑乎乎、帶著濃烈腥臊氣、混雜著油汙和細小反光骨茬的——耗子皮毛殘骸!
上麵用焦黑的炭條寫著:【耗子肉……肉!吃了能活!】
他看也不看!
用儘全力!
猛地!
將那一大塊腥臊冰冷的皮毛,混合著油脂、碎骨和汙血,如同填塞破布般,狠狠塞進了自己因為劇痛而無聲張開的嘴裡!
冰冷的皮毛和油脂瞬間糊滿了口腔!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臊氣直衝腦門!但一股更強大、更原始的血腥能量轟然炸開!腰後箭傷傳來的劇痛似乎都被這野蠻的生吞壓下!
他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嘴裡死死塞滿冰冷的耗子殘骸,右手反握著還在滴落粘稠油汙的冰冷軍刀!如同狩獵中的毒蛇般,整個殘破的身軀如同壓縮到了極致的彈簧,猛地朝著篝火光芒側翼那更深沉的黑暗裡——
篝火光芒無法抵達的、冰冷的斜坡——剛才他滾落下來的方向!
撲了進去!
同一刹那!
蹬蹬蹬!
整隊沉重的皮靴砸地聲轟然衝至!幾條猙獰扭曲的人影被跳躍的篝火光芒瞬間投映在對麵的冰冷牆壁上!手裡赫然提著鋒利的砍刀、鐵鉤甚至還有兩把磨尖的鐵管!眼神如同發現獵物的鬣狗!
“在那邊!斜坡下麵!”嘶啞的怒吼!
轟!!!
一聲比剛才任何巨響都要恐怖十倍的撞擊爆炸聲!猛地從那扇巨大沉重的錨形門外炸開!聲音沉悶卻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這一次,不再是機械臂的鈍擊!
而是某種高速動能穿甲武器!帶著撕裂一切的爆鳴!
轟隆!嘎吱——!
那堅不可摧的、如同洪荒壁壘的沉重錨門中央!猛地向內凹陷爆裂出一個巨大的、邊緣熔化流淌著熾熱鐵水、中心卻深深穿透了一個不規則撕裂破洞的恐怖豁口!
冰冷刺眼的光!混合著門外彌漫的、濃烈無比的臭氧和高能爆炸後的硝煙味!如同來自地獄核心的風暴!帶著毀滅一切的高溫!
豁口邊緣扭曲沸騰的鋼鐵如同熔岩瀑布!
一個冰冷的、如同毒蛇頭顱般的、布滿光學傳感器的、高速旋轉著的黑色金屬鑽頭,從熔穿的破口深處,帶著尖銳的摩擦聲和熾熱的火星,緩緩地縮了回去!
下一秒!
兩個棱角分明的冰冷金屬頭顱形狀!帶著慘白的探照燈光束!正試圖從那滾燙融化的破口向內掃視!
殺戮機器!它們開始暴力破門了!
冰冷的光束碎片如同利刃般切割著門內的黑暗!
劉天堯的殘軀蜷縮在斜坡下方冰冷的油汙黑暗裡!
嘴中腥臊冰冷的耗子肉如同燃料!
手中冰冷的匕首沾滿粘膩的油!
耳朵裡灌滿了外麵金四爺打手逼近的怒吼、遠處深處更加慘烈的廝殺、還有那恐怖熔鐵巨門被暴力破開的轟鳴!
“老…礦工……”帶著濃重血腥和耗子腥味的、近乎無聲的呢喃,從他塞滿皮毛的齒縫中擠出。伊莎貝爾最後那句話,如同淬毒的冰箭,再次刺穿黑暗!
他如同黑暗中拉滿的弓!獵殺者的目光死死鎖定了斜坡上方,那被篝火投映到牆壁上、越來越近的扭曲人形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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