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庫位?礦坑的標號?
安娜留下的“礦”?金四爺捂著的核心?伊莎貝爾點名的目標?老皮耶羅的陪嫁項鏈?
冰冷的鐵片被劉天堯布滿血汙油泥的手死死攥住!鋒利的邊緣割破了他的掌心也毫不在意!掌心溫熱的血滲進冰冷鋼印的凹痕裡!他猛地側過頭,冰冷狠戾的目光如同狩獵的毒蛇,唰地投向斜坡下方那片依舊幽深未知的黑暗!
那個被稱為“老狗”的怪人剛把第二具屍體如破麻袋般丟進黑暗深處。
那片濃稠的陰影緩緩蠕動,嘶啞粘膩、帶著非人濕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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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啃耗子肉的臟崽……眼睛……倒挺毒……n9……”
聲音頓了頓,像在吞吐陰冷的礦洞濕氣。
“……再往前……磷火溝……骨頭渣子……”
嘶啞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鏽鐵摩擦:
“……吃了金渣子……彆吐酸水……老狗不愛聞……”
呼哧……呼哧……
劇烈的喘息撕裂了通道的死寂。每一步挪動,腰後深嵌的箭簇都攪動出新一輪鑽心剜骨的劇痛,冷汗混雜著油汙血垢不斷淌進眼睛,糊住僅存的視野。
篝火的微光早已被拋在身後極遠處,化作幽暗洞穴視野儘頭一抹冰冷的橘黃。
現在照亮前路的,是另一種詭異的光——磷火。
從冰冷幽深的、看不見底的岩石溝壑裡,絲絲縷縷滲透出來,飄散在濃稠的黑暗裡。幽綠!慘白!冰冷!毫無溫度!如同無數沉睡在地底億萬年的鬼魂蘇醒,點燃了它們細碎的骸骨。
光線幽暗詭異,勉強勾勒出腳下這條狹窄岩縫的恐怖輪廓。
溝底兩側是冰冷滑膩、仿佛塗滿了動物油膏的粗糙岩壁,觸手濕冷異常。腳下根本沒有平整的路麵,隻有巨大的、高低錯落的嶙峋石塊和巨大的縫隙!每一次跨越或攀爬,都像是賭命。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混合著硫磺、硝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敗金屬腥氣的味道,濃重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腐爛的礦渣。
幽綠磷光映照下,能看到巨大的鐘乳石倒懸如獠牙,地麵上布滿尖銳的怪石棱角,像無數怪獸的利齒張開。
嗡嗡的機器震動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這裡隻剩下滴水敲打岩石的單調空洞回響。滴答…滴答…在絕對幽靜中敲打著神經。
四周的黑暗裡,某些地方在磷火的映照下,偶爾會閃過一抹極其黯淡、仿佛被油汙封存的暗金色反光!如同藏匿在毒蛇鱗片下的寶藏,充滿誘惑又散發著不祥的氣息——那就是滲出的伴生礦脈?金?
“吃了金渣子……彆吐酸水……”老狗那嘶啞粘膩的聲音如同詛咒在耳邊回響。
劉天堯拖著殘軀在怪石間跋涉。就在他吃力地攀上一塊足有半人高的滑膩岩石時,身體突然一僵!
踩在光滑岩石上的破舊鞋底猛地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呃!”短促的氣音被強行壓回喉嚨!
冰冷尖銳的棱角岩石邊緣重重地撞在了他腰後那深嵌的箭傷處!
“噗嗤!”
腰後劇痛瞬間被引爆到極點!眼前猛地爆開一片血紅!喉頭腥甜上湧!冰冷的石棱邊緣死死頂住了那枚異物,帶來的痛苦讓他瞬間幾乎暈厥!他唯一的左手死死摳住旁邊一塊稍微凸起的冰冷岩石縫隙,指甲在岩石上刮出刺耳的刮擦聲,才勉強穩住沒順著滑膩的岩石直接栽進旁邊看不見底的磷火深溝!
冷汗如同冰冷的瀑布衝刷而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他死死抵著岩石,大口喘息,喉嚨裡全是血腥的鐵鏽味。腰後那種尖銳的、攪動著內腑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將其泵至全身!他不敢動,生怕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會讓那冰冷的石棱更深入一分!
就在這時。
一股冰冷的微風,帶著一股比周圍更濃重數倍的腐敗酸氣,幽幽地從他抵住的這塊巨岩下方吹拂上來。
風掠過腰後傷口的位置,帶來一種奇異的、瞬間彌漫開的麻痹感!
劉天堯全身的肌肉驟然繃緊!
不僅僅是傷口!那風接觸皮膚的地方,立刻傳來一種輕微的、但極其清晰的針刺灼燒感!隨後是持續的輕微發麻!像無數細小的螞蟻在皮膚下鑽爬!
危險的風!
他的身體反應遠快於思考!劇痛和強烈的求生欲爆發出最後的力量!
“喝!”
一聲壓抑的嘶吼從他沾滿耗子油脂的齒縫裡擠出!他顧不上腰後的劇痛!右腿猛地蹬踏在一塊尖銳的凸起上借力!身體像一條滑膩的泥鰍,強行從與那劇痛石麵的貼靠中掙脫!翻滾著落到巨岩側麵一個相對平整但狹窄的落腳點上!
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震得他五臟移位!他立刻蜷縮起身體,遠離那巨岩下方吹來的風!眼睛死死盯著剛才抵靠的位置!
幽綠的磷光下,那塊被他抵靠過的巨岩根部邊緣,一片濕滑冰冷的岩石表麵竟然呈現出一種極其怪異的、如同被強酸緩慢腐蝕過的暗綠痕跡!邊緣還在極其微弱地冒著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白煙!空氣中那股腐敗金屬的酸氣正是由此處散發的!這股極其稀薄但致命的瘴氣,似乎正是被深溝裡的氣流裹挾而上!
剛才那陣風帶來的麻痹感在全身皮膚上緩緩消退,但剛才被冷風拂過的腰後箭傷位置,那種深層的、被刺激到的劇痛卻久久不散!腰後仿佛插了一根不斷被扭動的燒紅鐵釺!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它攪拌內臟!
劉天堯蜷在冰冷的岩石縫隙裡,額頭抵著同樣冰冷濕滑的石壁,全身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冷汗混合著油汙不斷滴落。右手下意識地死死攥住胸口那個裝著蘇婉破筆記的位置,仿佛要從中汲取一點虛幻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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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噗嗤!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沾著厚厚青黑苔蘚的石頭,精準地砸在他蜷縮位置旁邊不到半尺的地麵上,發出一聲輕響。
劉天堯猛地抬頭,眼神如同受了傷的毒蛇!望向磷火溝壑上方更高的方向!
沒有腳步聲。
一個幾乎和岩石顏色融為一體的矮小黑影,不知何時,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匍匐在劉天堯側上方一塊高高凸起的、如同鬼爪般的巨大鐘乳石旁邊!距離他不足兩丈!
幽暗的磷光勾勒出那矮小黑影佝僂蜷縮的姿態,像一隻巨大的、爬行在洞穴頂部的毒蜘蛛。破布片包裹的身體完全靜止,隻有磷光下隱約能看到一雙眼睛的位置,極其緩慢地眨動了一下。
剛才那塊石頭,就是那黑影丟下來的!
劉天堯的瞳孔猛地收縮!沾滿冰冷油汙的右手攥緊了那把一直沒離手的軍刀!腰後的劇痛像電流般刺激著神經。
那黑影動了。
極其緩慢,極其怪誕。
它的身體沒有大幅動作,隻是那隻包裹在破布裡、像獸爪般的手極其緩慢地抬起,伸出一根枯槁扭曲的手指,並非指向劉天堯,而是指向斜下方、劉天堯剛剛攀爬上來、現在所藏身位置的下方深處那片磷火更加稀薄、怪石如同刀鋒般林立的地方。
隨後,那根枯槁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向旁邊挪動了大約一寸。
這個微小的動作結束,上方那個矮小的岩石影子再次陷入了徹底的靜止。如同本就是岩石的一部分。連磷火光芒在它身上流動的節奏,都與周圍死寂的岩石融為一體。
無聲的指引?還是惡意的陷阱?
劉天堯的心沉了下去。他再次瞥了一眼腰側那被岩石撞擊過、仿佛在向外灼燒的傷口位置。不行,不能停留了。腰後箭傷的撕裂感如同不斷勒緊的絞索,再耗下去,那傷就能廢了他!他喘息著,緊貼著冰冷的岩石,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朝著剛才那怪影所指的方向望去。
就在磷火光線最微弱、陰影最濃重的那片嶙峋怪石根部!
冰冷的岩壁上,斜靠著一副……骨架!
一套破爛不堪、幾乎隻剩布條的工作服,掛在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上!衣服呈暗褐色,如同被什麼物質嚴重侵蝕過!工作服胸口位置,模糊地殘留著一個幾乎被汙跡覆蓋的標識:【kars礦業】!卡爾斯的標誌!
骨架上沒有一絲皮肉!所有關節連接處的骨頭都呈現出一種極其怪異的、如同被某種強酸腐蝕後又風化的慘白和疏鬆狀態!肋骨如同枯枝!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
整個右手骨架,死死攥著一柄鏽跡斑斑、和岩石顏色幾乎融為一體的礦工鎬!鎬尖深深嵌入他腳下的岩石縫隙!那副骨架的姿態,像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鎬子釘死在那處縫隙裡!整個人半跪著,頭顱以一種絕望掙紮的姿態歪向一側空無的眼洞!
最可怕的是!
在骷髏空蕩蕩的頭骨口部位置,幽暗磷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半截卡在牙床骨裡的東西——不是牙齒!是一塊黃豆粒大小、形狀不規則、但即使在幽暗光線下也呈現出最純粹、最濃鬱暗金色的礦石!金塊!
礦石卡在屍骨口中!
一股冰冷的、比礦洞陰風更加刺骨的寒氣順著脊柱瞬間爬滿全身!
這個倒黴蛋……他發現了高純度的金礦脈?想帶出去發財?結果……在準備撬取的時候……被礦洞裡彌漫的某種致命物質……融化了所有血肉?隻剩骨頭?
這就是“老狗”口中“吃了金渣子彆吐酸水”的真實含義?是警告?還是某種變態的“儀式”?
就在這時!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乾燥骨骼斷裂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上方傳來!
是剛才那個指示方向的岩壁黑影所在的位置!
劉天堯悚然抬頭!
磷火映照下,剛才那個怪影匍匐的位置,那個形似鬼爪的巨大鐘乳石根部,似乎裂開了一道極其細微、不易察覺的縫隙!
呼!
一陣比剛才猛烈數倍、帶著更加濃鬱腐敗酸氣的冰冷氣流,猛地從溝壑下方席卷而上!氣流衝擊在巨岩和鐘乳石上,發出嗚咽般的怪嘯!
這股風掠過劉天堯藏身的位置邊緣!腰後的箭傷位置瞬間如同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入!同時伴隨著電流般的劇烈麻痹感!
劉天堯悶哼一聲,劇痛讓他瞬間幾乎失去意識!冷汗涔涔而下!
必須離開!立刻!
他的目光如同焊死的鉚釘,死死釘在斜下方、那具嵌著金塊的骷髏骨架!
骷髏!礦鎬!和那深嵌在岩石縫隙中的鎬尖!
那裡……有他要的路!
或者……就是他必須跨過去的地獄門縫!
腰後傷口每一次抽痛都如同催命符!他沾滿油血腥臭的手指猛地摳住旁邊冰冷濕滑的岩石棱角!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亡命的戾氣,向那片埋骨之地撲去!
就在他身體離開藏身凹陷的瞬間!
嗚——!
那股強力的冰冷氣流轟然撲打在他剛才的位置!衝擊在岩壁上,發出沉悶的嗚咽!
幾縷被氣流卷起的、帶著粘稠腥氣的……磷火青綠色煙霧,如同活物般盤旋!
而那個骷髏骨架的口中金塊,在詭異的氣流和幽光映照下,仿佛在無聲地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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