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彈槍的轟鳴和老狗的偷襲幾乎同時發生!
劉天堯在槍口抬起的瞬間就用儘全身力氣拖著藥渣撲倒!冰冷的碎石和泥水狠狠地砸在臉上!巨大的後坐力和噴射的彈丸激流擦著後腦勺和背脊呼嘯而過!背上的破帆布衣瞬間被撕裂開十幾道口子!滾燙的氣流烤得皮膚發麻!有幾顆灼熱的鐵砂還是撕破了他的手臂和小腿,火辣辣地疼!他懷裡的藥渣被鐵砂打成了篩子,身體猛地一挺,溫熱的血立刻浸透了劉天堯胸前那件濕冷沉重的帆布衣!
他連咒罵都來不及!一個翻滾拖著那具還在冒血的屍體當作遮蔽!手腳並用!像在滾油鍋裡撲騰的泥鰍!用最快的速度手腳並用地撲進了那艘破爛木船冰冷的船腹裡!濃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瞬間將他包裹!船底積著冰冷的臟水,刺骨的寒。
轟!轟!
看守的槍聲再次響起!打在船板外側,木屑亂飛!冰冷的湖水因為落彈濺起冰冷的水花,劈頭蓋臉地澆下來!
老狗那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彈雨中穿梭,借著幾塊巨大湖灘巨石和彌漫的水汽掩護,如同毒蛇般再次逼近!他那雙藏在破布下的眼睛,此刻像是燒起了兩團陰冷的鬼火,死死鎖定了蜈蚣臉!
劉天堯蜷縮在冰冷船腹的屍體後麵,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他沾滿血汙泥濘的手,極其迅速地在胸口內側貼肉的內袋裡摸索!震動停止了!那個冰涼的、紋路複雜的小金屬塊被掏了出來!借著船上彌漫的、極為暗淡的磷火光暈,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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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塊表麵那些原本冰冷刻板的複雜紋路,此刻竟然閃爍著極其微弱、如同呼吸燈般的淡金色毫光!這些光芒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沿著特定的紋路軌跡緩緩流動!
更讓他心臟驟然停止跳動的是——
在那片仿佛被激活的紋路中央!
一點!
極其微小!卻璀璨到刺目!如同在冰藍寒焰核心處點燃的!
冰藍色的光芒!
微小!純粹!冰冷!尊貴!就像……就像他在巨大鋼鐵櫃體內部看到的那簇冰藍鑽石的光芒縮小了億萬個層級!此刻,卻在他的掌心冰冷而真實地……脈動!
伊莎貝爾電話裡的那句話如同驚雷般在腦海裡炸響:“……藍火!比黃金燙手……金四爺的礦……是顆要命的石頭!安娜偷運的項鏈!”
這東西……竟然是感應那顆鑽石的?!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沿著脊椎竄上頭皮!這他媽的不是鑰匙!是探測器?!
“嗚哇——!鬼東西!開槍!打死那老鬼!”蜈蚣臉的怒吼伴隨著霰彈槍的轟鳴再次炸響!顯然老狗的逼近讓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脅!槍口火光瞬間照亮了他扭曲變形的驚恐麵孔!
但下一刻!
撲通!
一聲沉重的水花濺落聲!
蜈蚣臉的吼叫和槍聲戛然而止!
劉天堯猛地抬頭!透過破船縫隙看去——
湖灘上哪裡還有蜈蚣臉的蹤影?隻有一股渾濁的水花在岸邊劇烈翻湧!老狗那枯槁的身影如同水鬼,一隻沾滿冰冷湖水滑膩淤泥的手,正緩緩收回!而另一隻手裡,赫然握著剛才蜈蚣臉手裡的那把霰彈槍!槍口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他……他竟然直接把那看守拖下了冰冷的湖水?!
“藥引子……夠了……”老狗那嘶啞粘膩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某種……如同大餐前磨牙般的……冰冷嗜血感?他看都沒看那翻滾著氣泡的渾濁水麵,拖著霰彈槍,邁著那種膝蓋內扣的怪異步伐,朝著劉天堯藏身的小破船方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如同索命的死神,拖著他滴水的、濕透的破布麻袋。
劉天堯握著那枚不斷散發著微弱冰冷藍光的金屬塊,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藥渣鮮血浸透的破帆布衣,又死死盯著那個一步步靠近的、如同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枯槁身影。老狗身上散發的那種非人的、越來越濃重的冰冷嗜血氣息,如同無數細密的鋼針紮進皮膚。
跑?
這冰冷的地下湖灘除了礦洞入口就是無儘的黑暗湖水,往哪跑?
打?
這老東西鬼魅一樣的身手,剛才殺那兩個看守乾淨利落得像是碾死螞蟻!
就在這絕望窒息的瞬間!
“嗚…呃呃呃……”被劉天堯當作肉盾拖進船、已經斷了氣的那個乾瘦藥渣的屍體,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痙攣起來!身體像條離水的魚瘋狂地彈跳掙紮!渾濁失神的眼睛猛地凸起,口鼻之中湧出大量灰白色的、粘稠冰冷的泡沫!緊接著,一股極其濃烈刺鼻的怪味猛地彌漫開——像是腐爛的花生混合著劣質化學藥劑的腥臭!這味道……
毒癮!
而且是極其嚴重的戒斷反應,在瀕死狀態下竟被屍體的神經抽搐強行激發了出來!如同炸藥桶被強行點燃!
老狗正走到一半!他那雙陰冷鬼火般的眼睛在被那濃烈氣味刺激的瞬間!猛地一滯!像是嗅到了最誘人餌料的猛獸!他整個枯槁的身體極其不自然地繃緊!連那種如同索命般的步伐都出現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停頓!緊接著!
“嗬…嗬嗬……”一種如同野獸壓抑低吼、又像破風箱被強行拉動的聲音從老狗喉嚨裡發出!他渾身的破布包裹猛地繃緊!劇烈顫抖起來!一直維持的那種非人的詭異協調感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歇斯底裡的、仿佛骨髓深處爬出億萬隻毒蟲啃噬的瘋狂痛苦!
這老東西自己也犯了!而且極其嚴重!
天賜良機!
劉天堯腦中根本來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噴發!他沾滿血汙泥汙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不再看船外那隨時會再次變臉的恐怖老鬼!猛地抓起船底一根冰冷腐爛、還沾著臟水的破船槳!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散發著濃烈怪味的藥渣屍體狠狠捅去!
噗嗤!
腐爛的船槳並不鋒利,但在巨大的蠻力下,如同燒紅的鐵棍捅進了爛泥裡!將那具還在抽搐冒泡的屍體重重釘穿在冰冷的船底!
“呃!!!”
藥渣屍體被船槳貫穿的瞬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股濃稠得如同化開的黑色瀝青、混雜著大量灰白泡沫和濃烈的惡臭液體,猛地從他口鼻、被船槳貫穿的創口中噴射出來!那股令人作嘔的、強烈的混合性腥臭瞬間爆開!彌漫了整個小小的船腹空間!
這味道如同致命毒氣!對犯病的人來說就是最猛烈的催化劑!
“嗷——!!!”
船外猛地傳來一聲如同地獄惡鬼掙脫鎖鏈般非人的咆哮和瘋狂撞擊石壁的悶響!是老狗!他被這驟然爆發的、如同加強十倍濃度的“藥引”氣息徹底引爆了!瞬間陷入了最狂暴的毒癮發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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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堯再不敢停留!他甚至不敢回頭看!
他猛地從那破船的另一側滾翻出來!冰冷渾濁的湖水再次淹沒小腿!
跑!必須立刻離開這船!離開這要命的氣味圈!
他像個無頭蒼蠅,拖著被鐵砂劃破的腿,朝著淺灘側麵一處看起來更厚實的、濕滑冰冷的溶洞石壁陰影猛衝過去!冰冷的水花和腳下的碎石讓他每一步都踉蹌驚險!
呼哧……呼哧……
劇烈奔跑讓肺像個破風箱般嘶鳴,冰冷的空氣中帶著腐朽的泥土腥味和湖水鹹腥湧入喉嚨。跑出幾十米,身後船上那令人作嘔的爆發性腥臭和溶洞深處翻滾的可怕撞擊聲才稍微被距離稀釋。他背靠著冰冷濕滑、布滿苔蘚的巨大溶洞岩壁劇烈喘息,冰冷的汗水混著血水往下淌,幾乎要虛脫。
驚魂甫定,他低頭,布滿血汙泥濘和冰涼湖水的手顫抖著再次攤開。掌心裡,那枚冰冷的金屬塊上,紋路中流淌的淡金色光芒已經黯淡下去,如同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但核心處那一點冰冷刺目的、如同微縮星辰般的藍光,卻絲毫沒有減弱!像一隻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這東西…還在指示方向?指向那顆石頭?
冰冷的岩壁緊貼著他的脊背,堅硬粗糙的質感帶來一絲真實感。剛才亡命奔逃時帶起的氣流拂過臉上未乾的湖水,刺骨冰涼。他劇烈的心跳在空曠溶洞的回音中敲打著耳膜。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如同蟲鳴般的電子音……竟然從那枚閃爍著藍光的冰冷金屬塊核心部位傳了出來!
嗡…滋啦…嗡……
極其規律!極其冰冷!就像是……
某種微型定位追蹤器的信號提示音?!!
劉天堯沾滿血汙泥水的臉上,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一股寒氣比地下湖水更冰冷十倍,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不是探測器?!
是……是彆人能循著信號找過來的追蹤器?!
伊莎貝爾電話那頭冰冷急促的聲音猛然回響在耳畔:“……安娜……她死前……最後那句話……指向藍火……但天堯……陷阱!那是血蠍放在你身上的……”
老狗那冰冷的聲音也仿佛在黑暗中幽幽響起:“……給你……鑰匙……才能找到石頭……”
鑰匙……原來是彆人手裡的鑰匙?!把他當成釣石頭或者釣幕後人的活餌?!
“操!”
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鐵鏽血氣的怒罵從他喉嚨裡炸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沾滿汙泥的右手猛地把那該死的金屬塊往旁邊冰冷的石壁上狠狠砸去!
嗡!滋啦!
脆響!細小的金屬零件和碎片瞬間崩飛!濺落在冰冷的湖灘碎石上!
然而!
核心處那一點頑強如同跗骨之蛆的冰藍色光芒!
竟然沒有熄滅!
那顆比米粒還小的、散發著致命藍光的“石頭”,在堅硬的碰撞中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光芒卻瞬間變得更加刺目、更加急促地閃爍起來!宛如一顆被強行激活的微型心臟!被砸裂開的簡陋金屬外殼下,能清晰地看到它的構造——一小塊切割完美、散發著幽暗藍光的晶體,緊密地嵌合著幾個冰冷的微型電子元件!
劉天堯的臉瞬間變得比死人還難看!一股冰冷粘稠的恐懼如同濕透的裹屍布,瞬間勒緊了他的心臟!毀不了?!這東西一旦被激活就毀不了?!
噗通!噗通!
身後那片淺灘區域,老狗瘋狂撞擊石壁和撕扯的悶響如同擂鼓!還有間歇性的、如同野獸般壓抑痛苦的嘶吼傳來!顯然還沉浸在毒癮狂暴的狀態裡,一時半會威脅不到這邊。
但劉天堯知道,致命的威脅從來不止一個!
那個在暗處能接收到信號的東西……隨時會順著他身上這顆催命符一樣閃爍的藍光……
追來!
冷汗瞬間濕透了他那件本就冰冷濕重的破爛帆布衣!他沾滿血汙泥汙的手死死捂住胸口——那個烙印的位置隔著濕冷的破布傳來滾燙的刺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擂在燒紅的鐵砧上!是被這東西激發的嗎?安娜……父親……藍火……陷阱……所有的線索混雜著血腥泥水在他腦子裡瘋狂攪動,幾乎要把他的理智撕碎!
不!不能留!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掃向腳邊冰冷渾濁的湖水!眼神裡閃過一抹極其瘋狂的決絕!手掌緊握著那閃爍藍光的晶體零件,就準備拚儘全力將它遠遠丟進深不見底的黑暗湖心!即便拿不到石頭,也絕不當活靶子!
就在他手臂肌肉繃緊的瞬間!
喀嚓!
一顆棱角鋒銳、帶著銳利破空聲的、絕對不可能是自然滾落的岩石塊!
毫無征兆地從他頭頂上方至少十幾米高、一處布滿厚厚苔蘚的、極其隱蔽的天然石廊拐角處!
猛地射了下來!
如同精準製導的炮彈!
目標!
直取劉天堯緊握藍光晶體零件的那隻手!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力量之恐怖!
隻夠劉天堯在死亡的危機感下,本能地將那握著致命藍光的手猛地向後、向身體內側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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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冰冷的碎石塊如同燒紅的刀片,狠狠擦過他的手背外側!瞬間帶起一串血珠和一大塊皮肉!火辣辣地疼!皮開肉綻!
那石頭狠狠砸在他腳邊冰冷堅硬的湖灘碎石地上!碎屑飛濺!力道之大,石粉揚起!
石頭上有人!在更高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目標極其明確,就是他手裡這個散發著致命藍光的追蹤器!
劉天堯沾滿血汙泥汙的臉上,肌肉因為劇痛和極致的憤怒而扭曲抽搐,眼神卻如同淬了萬年寒冰的刀子,帶著一股瀕死野獸噬人骨髓的凶殘,猛地抬起!
目光死死鎖定了那處昏暗高處、隻露出狹窄一條縫隙、布滿濕滑墨綠苔蘚的天然石廊!
光線太暗,看不清具體情形。
隻有一絲極其細微的、若有若無的煙味,混雜著冰冷的湖水濕氣,順著從高處岩縫滲下來的冷風……飄蕩了下來。
那煙味…不是劣質的煙草……帶著一種極其冰冷的、類似某種黑檀木燃燒後的木質香氣…優雅…而…致命!
一個冰冷刻板的男人聲音,仿佛從極高處、透著某種居高臨下的距離感,如同鋼珠落在地板上,清晰地穿透石縫砸了下來:
“…劉先生?幸會……把東西放下,我們聊聊那塊‘藍火’的歸屬?當然……”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極其冰冷的玩味,“…還有安娜小姐那條被你弄丟的……漂亮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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