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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背叛者之血(1 / 2)

暴雨,仿佛天塌了一個窟窿,瘋狂地傾瀉在破敗的n市廢棄七號碼頭。

冰冷的雨水砸在冰冷的鋼鐵吊臂上,砸在滿地混雜著魚腥和機油的水窪裡,砸在劉天堯蒼白扭曲的臉上。每一次落在他右腿膝蓋上,都像是一把裹著冰渣的錘子在敲擊。那裡麵,不再是純粹的、可以被硬漢意誌壓製的物理痛苦。它……在蠕動。像是有活物在皮肉骨骼間瘋狂啃噬、鑽探、生長!每一次痙攣般的搏動,都伴隨著一種要將他整個意識撕裂的詭異脹痛,同時,一種冰針刺入骨髓的寒意又死死纏繞著那團暴虐。

汗水混合著雨水,沿著額角滑落,流進眼角,刺得他視線模糊。他粗重地喘著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把肺裡那點可憐的熱氣徹底榨乾,冰冷的空氣嗆得他喉嚨火辣辣地疼。破卡車車廂那冰冷、粗糙的鐵皮邊緣硌著他的後背,反而成了支撐他搖搖欲墜身體的唯一支點。

“呃啊——!”又是一股鑽心的詭異悸動從膝蓋深處炸開!劉天堯喉頭一甜,猛地咬緊牙關,血絲從緊抿的唇邊滲出來。冷汗瞬間濕透了他整個後背。他不能倒下!絕不能在這個鬼地方!

視線穿過茫茫雨幕和車廂的縫隙,死死釘在碼頭遠處那片巨大貨櫃堆的陰影深處。黑暗湧動,仿佛有什麼更冰冷、更嗜血的東西潛伏在那裡,取代了洛佩茲那群手無寸鐵的混亂工人。

“不對……阿豹!”劉天堯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被大雨撕扯得幾乎聽不清,但那語氣裡的決絕和冰冷,讓守在他身側如同一座沉默鐵塔的阿豹瞬間轉頭。

阿豹渾身濕透,魁梧的身軀上肌肉虯結,雨水順著他剛硬的下頜線和一道道陳年舊疤流淌。他沒有說話,那雙在昏暗中閃著野獸般精光的眼睛,順著劉天堯的視線方向猛地掃了過去。刹那間,他龐大的身軀繃緊如拉滿的弓弦,右手閃電般摸向後腰,攥住了那柄粗糙但致命的啞光砍刀刀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爆出青白。

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意,混合著暴雨的濕冷腥氣,瞬間彌漫開來!

就在這氣氛緊繃到極致、空氣都幾乎凝固的瞬間——

砰!砰!砰!

三聲尖銳刺耳的槍響!極其突兀地撕裂了暴風雨的狂吼!不是重武器的咆哮,而是精準、短促的手槍點射!如同淬了劇毒的冰錐!

緊接著,就是一片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啊——!”

“救命啊——!”

是洛佩茲!是碼頭上那些跟著他、剛剛才慶幸逃脫一劫的苦力工人!

聲音的來源不是遠處的黑暗,而是……就在卡車前十幾米外!就在那片被暴雨砸得水花四濺的泥濘空地上!

阿豹瞳孔驟然緊縮,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那三個字:“聲東擊西!”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已經動了!龐大卻快得驚人!沒有撲向槍聲方向,而是如同一堵鋼鐵牆壁般猛地橫跨一步,全身爆發出駭人的力量,狠狠撞在劉天堯藏身的破卡車車廂上!

“哐當!!!”

沉重的悶響伴隨著刺耳的鐵皮呻吟!整截車廂竟被他這蠻牛般的全力一撞,硬生生在滿是濕滑泥水和碎石的地麵橫移出去近半米!劉天堯的身體被慣性狠狠摜在冰冷的車廂壁上!

就在車廂被撞開的刹那!

噗!噗!噗!

一連串裝了消音器的步槍子彈,如同死神的低語,精準無比地穿透剛才劉天堯腦袋倚靠的位置!那冰冷的鐵皮上瞬間爆開幾朵猙獰扭曲的金屬花瓣!

伏擊!真正的致命陷阱!

槍口火光的來源,正是那片眾人剛剛以為安全的貨櫃堆深處!而槍手的水平……冷酷、精準、配合默契,絕不是散兵遊勇!

“操他祖宗!”阿豹眼中瞬間被狂暴的赤紅淹沒!野獸般的咆哮震得雨水都在發顫。他沒有絲毫猶豫,強壯的身體驟然矮身前衝,手中沉重的砍刀劃開雨幕,直撲向距離最近的槍口火光閃現的貨櫃角落!

“彆管我!找掩護!”劉天堯嘶吼著,劇痛如同跗骨之蛆撕扯著他的神經,逼迫著他爆發出最後的凶性。他猛地一蹬左腿,身體借勢狼狽地向後翻滾,狠狠撞進身後一堆被油布半遮著的空鐵桶中間。

空鐵桶互相碰撞,發出巨大的噪音,激起一片水花,倒是暫時成了混亂中的庇護。後背重重撞在鐵桶上的痛楚反而讓他頭腦有了一刹那的清醒。他狼狽地蜷縮在油布和鐵桶構築的狹小陰影裡,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澆灌下來。他急促地喘息,右手顫抖著摸向插在靴筒裡的匕首,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一絲絲微不足道的安心感。耳朵卻豎得筆直,在暴雨砸落的劈啪聲和阿豹那狂怒的嘶吼砍殺聲中,捕捉著敵人的方位。

眼角餘光掃過卡車旁邊的空地,心臟猛地一沉!

剛才槍聲響起的方向,地上已經倒伏了好幾具工人的屍體,血水混著雨水肆無忌憚地流淌。洛佩茲那肥胖的身體仰麵倒在水窪裡,他的眉心,有一個極其細小、邊緣規則、正汩汩滲著紅白之物的血洞!一隻眼睛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極度驚恐和難以置信,另一隻眼睛的眼球……居然被打得爆裂開來!紅白的黏膩物粘連在血肉模糊的眼眶外!而另一個工人胸口直接被開了個大洞,碎裂的內臟碎片都飛濺到了不遠處的生鏽管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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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太熟悉了。不是普通的毒販火拚,而是……職業的清場!快,準,狠,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追求絕對的死亡!

不是迪亞戈的人!迪亞戈的手下是凶,是狠,但沒這麼……冷酷!這種一擊斃命的風格……

一個冰冷的名字瞬間滑過劉天堯的腦海——漢斯!伊莎貝爾的那條人形鬣狗!

念頭一起,一股冰寒瞬間凍結了血液!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那種被深淵凝視的絕望感!她果然沒走遠!她就在這瘋狂的暴雨裡,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冷冷看著獵物最後的掙紮!

就在這時!

“啊——!”

一聲淒厲短促的慘叫從貨櫃方向傳來!

阿豹的身影如同憤怒的公牛在陰影中猛地一個踉蹌!他龐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一道刺目的血線飆射而出,在雨水衝刷下迅速變淡。一把染血的鋒利正深深插在他的左側肩胛下方!

緊接著,一道動作奇快的身影從阿豹攻擊的盲點猛撲而出!那人穿著灰暗的作戰服,如同融入雨水的鬼魅,手中閃爍著致命的寒光,直刺阿豹相對脆弱的腰側軟肋!時機狠毒刁鑽!

是真正的精銳殺手!不止一個!

阿豹狂吼一聲,如同受傷的猛獸!劇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凶悍!在即將刺中的瞬間,他那受傷的身體竟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柔韌和速度!沒有躲閃,而是猛地扭身回旋,沉重的砍刀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道,由下至上反撩劈出!

噗嗤!

沉重的刀鋒如同切豆腐般撕裂了作戰服和血肉,精準地劈進了偷襲殺手的脖頸!骨骼碎裂的可怕聲音清晰地傳來!那殺手前撲的動作猛地僵住,眼中爆發出極致的驚愕和痛苦,身體如同被抽掉骨頭的軟泥般栽倒在地,血水如同噴泉般從斷裂的脖頸處狂湧,瞬間染紅了腳下的一片泥水。

但第二把刀也到了!從另一個角度!眼看就要刺入阿豹因為反劈而露出的後背空檔!

“媽的!”劉天堯目眥欲裂!腎上腺素在這一刻徹底壓過了膝蓋那恐怖的非人痛楚!身體在求生本能的驅動下如同安裝了彈簧般猛彈起來!蜷縮帶來的短暫安全被徹底拋棄!左腿蹬地,身體如同出膛的炮彈,完全憑著多年街頭廝殺磨礪出的本能反應,朝著那個偷襲的灰影猛撞過去!右腿的劇痛讓他差點在空中失去平衡!

砰!

兩人撞作一團!狼狽地滾倒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汙水坑裡!泥水飛濺!劉天堯感覺右膝蓋處如同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貫穿,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衝破喉嚨,眼前陣陣發黑。他死死抱住那個穿作戰服的灰影,手指如同鐵爪般掐住對方持刀的手腕!

那個殺手顯然沒料到這個目標人物如此凶悍,竟敢拖著一條廢腿撲上來近身肉搏!他反應極快,手肘如同鋼鐵般猛擊劉天堯肋下!

“呃!”劉天堯悶哼一聲,劇痛炸開,但手上的力道絲毫不鬆!他知道,鬆手就是死!

兩人在泥水中如同兩隻垂死掙紮的野獸,瘋狂地扭打在一起!泥漿糊滿了臉,雨水拚命衝刷。殺手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另一隻手屈指成爪,狠辣地摳向劉天堯的咽喉!劉天堯猛地偏頭,冰涼的指甲狠狠擦過他的頸側,帶出一道火辣辣的抓痕!

他抬起唯一能動的左膝,死命頂住對方的胸腹,不讓那致命的刀鋒有機會落下!完全是憑著一股血氣在死撐!每一次力量的角逐,每一次身體的撞擊,都讓右膝蓋深處那團暴虐的異物瘋狂抗議!

另一邊,阿豹喘著粗氣,肩胛處的傷口鮮血淋漓,染紅了半邊濕透的t恤。但他狀如瘋魔,砍刀揮砍如同風暴,每一刀都帶著開膛破肚的凶戾,逼得另一個灰影在貨櫃縫隙間狼狽躲避。那個殺手顯然對阿豹的凶悍程度估計不足,不敢輕易近身,隻能借助地利周旋射擊。子彈打在貨櫃上發出鐺鐺的爆響,火花在雨水中一閃而逝。其中一個悶哼一聲,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踉蹌後退。

混亂!致命的混亂!

然而,就在兩處激烈肉搏的戰場邊緣,一輛改裝過的、帶著重型防撞杠的黑色雪佛蘭薩博班,如同幽靈般從堆積如山的廢棄貨櫃深處滑了出來,厚重輪胎碾壓過泥水坑,幾乎沒有發出太大噪音。

副駕駛的車窗無聲地降下一半。一隻手臂隨意地搭在窗沿上,粗壯的手腕上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閃爍著暗金色澤的機械表,指關節突出,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雪茄,猩紅的煙頭在狂亂的雨幕中倔強地亮著。

劉天堯和那個殺手在泥濘中翻滾角力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停滯了一瞬。阿豹也聽到了引擎低沉的轟鳴,眼角餘光掃過那輛突兀出現的凶悍座駕。

一張黝黑油膩、帶著n市人特有的顴骨輪廓的臉,從半降的車窗後清晰地露了出來。正是迪亞戈!n市毒品地下世界裡最近幾年迅速躥升的狠角色!此刻,他那張臉上沒有任何屬於盟友的焦慮或憤怒,也沒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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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種令人心底發寒的平靜。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混合著殘忍和貪婪的笑意,如同禿鷲盯著垂死的獵物。那根雪茄被他湊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濃白的煙霧,在冰冷的雨幕中迅速消散。眼神戲謔而冰冷,仿佛隻是在欣賞一出事先編排好的戲劇,而眼前的血腥搏殺不過是序章的注腳。

“劉先生,”迪亞戈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那口帶著濃重本地口音的英語腔調油滑得像是在酒吧裡說情話,卻字字冰冷刺骨,“雨太大了,小心路滑啊。您那條尊貴的腿,看來真的需要‘靜養’了。”他故意將“靜養”兩個字咬得很重,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就在迪亞戈話音落下的瞬間!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那個一直和劉天堯在泥濘中死命糾纏的灰影殺手,終於在劇烈的對抗中找到了空隙!他的手臂如同脫韁般掙脫了劉天堯的鉗製,但目標卻不是再次攻擊!而是身體猛地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掙脫了劉天堯的壓製,向側麵翻滾!

而劉天堯的右腿——那支一直插在他膝蓋後窩的箭杆!那個殺手在掙脫的瞬間,身體的動作帶倒了重心不穩的劉天堯,那隻穿著厚重作戰靴的大腳,不偏不倚,帶著惡毒的力量,狠狠跺在了那箭杆的尾端!

“呃……啊——!!!”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從劉天堯喉嚨裡撕裂而出!比膝蓋深處異物的暴虐脹痛和冰寒刺骨加起來還要猛烈百倍的劇痛,如同爆炸般瞬間席卷了全身!仿佛有人拿著一根燒紅的鋼釺猛地捅穿了他的膝蓋,並用力攪動著裡麵的筋肉骨骼!眼前瞬間一片血紅!整個世界都被這純粹的、炸裂的痛苦吞噬了!他整個人如同離水的魚,在冰冷的泥水裡劇烈地抽搐、彈動、彎成了弓形!牙齒咬破了嘴唇,滿口都是血腥味,卻根本壓不住那撕裂靈魂的慘嚎!

箭杆……斷了!更深地刺了進去!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堯哥!!”阿豹那如同受傷巨熊般的狂吼炸響!他硬扛著與另一個殺手對抗的壓力,眼角瞥見劉天堯遭受重創,目眥儘裂!

而那個剛剛脫身、甚至已經邁步準備衝向安全地帶的灰影殺手,身體猛地一頓!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滴著血的、粗糲的刀尖!正從心臟的位置透胸而出!

刀尖後麵,是阿豹那雙燃燒著無邊狂怒的、血紅的眼睛!原來阿豹在那一刻,竟完全放棄了防守,以肩胛再次被狠狠劃傷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為代價,爆發出了極限的速度!他甩開正在纏鬥的殺手,甚至沒回頭去看戰果,巨大的身體帶著一往無前的暴虐氣勢,猛地撞開了那個重創劉天堯的殺手!在他踉蹌後退時,阿豹手中的砍刀,如同來自地獄的裁決,從背後無情地貫穿了他的心臟!

阿豹甚至沒有拔刀!他用儘全身力氣將那具屍體踹倒,帶著一身雨水、泥漿和滾燙的鮮血,像一輛失控的泥頭車撞開攔路的空桶和雜物,瘋狂地衝向劉天堯的位置!

“走!!!”阿豹衝到近前,聲音幾乎撕裂聲帶,那隻沒有受傷的巨手如同鐵爪,不由分說地一把拽住仍在劇痛痙攣、幾乎無法思考的劉天堯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傳來,將劉天堯如同破麻袋一樣從濕冷刺骨的泥水中猛地拖了起來!

劉天堯的身體幾乎沒了知覺,右腿如同徹底報廢的木樁,劇痛仍在顱內瘋狂地尖嘯,攪動著他的胃袋。意識在混沌的劇痛和冰冷的雨水中沉浮,隻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著自己,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撲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儘殘存的力氣,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痛苦的呻吟再次衝出口腔,溫熱的血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沿著下巴滴落。

阿豹像一頭負傷而愈發暴烈的雄獅,將劉天堯那條幾乎廢掉的右臂猛地架在自己寬闊但鮮血淋漓的肩膀上。他那魁梧的身軀爆發出最後的力氣,支撐著兩個人幾乎完全失控的體重,不顧一切地朝著碼頭邊緣那片更深的、由扭曲廢棄的集裝箱骨架和黑沉海水構築的黑暗地帶衝去!

“攔住他們!彆讓他們跳海!”迪亞戈那油滑中透著刺骨殺機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急促,他對著車裡的通訊裝置咆哮,手中的雪茄被狠狠摁滅在車窗沿上。

砰砰砰!

子彈立刻追著兩人亡命奔逃的背影射來!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尖嘯!打在身邊的鏽蝕鐵板上,激起點點火星和刺耳的金屑爆鳴!打在濕滑的地麵,濺起混著血泥的水花,冰冷地撲在兩人的小腿上!

阿豹龐大的身軀劇烈地起伏喘息著,每一次邁步,肩胛和背後新增的傷口都在瘋狂飆血。但他咬緊牙關,腮幫子繃出猙獰的棱角,死死撐住劉天堯的身體,如同一堵會移動的血肉城牆!

“操……真他媽比沉海那次還糟……”阿豹喉嚨裡滾動著如同困獸瀕死的低吼,聲音被劇烈的喘息撕扯得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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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海……林雪……

劉天堯殘存的意識被這個名字刺了一下,劇痛的浪潮似乎都窒了一瞬。就在這一刻,他的視線因為身體的劇烈顛簸而猛地抬起,恰好穿過被雨水打得模糊的擋風玻璃,掃到了坐在薩博班副駕駛上的迪亞戈。

迪亞戈也在看著他。那張油膩黝黑的臉上,除了殺意和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劉天堯在那雙眼睛裡,還捕捉到了一縷被瘋狂掩藏在興奮之下的……貪婪!一種看著金礦終於要落入囊中的狂喜!

緊接著,劉天堯的目光猛地釘在了迪亞戈的手腕上!因為拽著通訊器說話,那隻手腕上的名表表帶微微下滑了一點點!露出了表帶內側……一道極其刺目的反光!

在迪亞戈粗壯的手腕內側,緊貼著一個……金屬質的微型注射貼!貼片的頂端,一枚極其小巧、設計簡約流暢、宛如冰棱的銀白色菱形徽記在昏暗的車內光線下,像是一塊小小的、冷冰冰的冰渣!

伊莎貝爾·馮·克萊斯特家族的徽記!

刹那間!如同閃電劈開混沌的腦海!所有冰冷的線索驟然串成一條致命的鐵鏈!

不是偶然!不是簡單的黑吃黑!

迪亞戈的背叛!獵殺!這一切的精準狙擊!甚至洛佩茲恰到好處的被抹去!

都是交易!一筆冰冷到骨子裡的交易!

用劉天堯這條“礦脈”的命!換取伊莎貝爾的支持!換取她那龐大的資本帝國滲透南美市場的一條捷徑!金錢與權勢鋪就的階梯上,沾滿了他們的血!

“是……她……”劉天堯的聲音像是從染血的喉嚨裡摳出來,低啞破碎,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一絲……荒謬的明悟。

砰!

又是一串子彈打在腳邊的泥水裡!巨大的衝擊力讓本就重心不穩的兩人猛地前撲!

“彆廢話了堯哥!”阿豹嘶吼著,拖著劉天堯,一頭撞進碼頭邊緣那片由巨大鋼鐵支撐柱和廢棄漁網、漂浮油汙構築的濃重陰影裡!渾濁的、散發著惡臭的黑沉沉海水就在幾米之外翻湧著冰冷絕望的浪頭。

他們滾倒在冰冷濕透的礫石堆上。

劇烈的喘息如同兩個破爛的風箱在撕扯。

劉天堯躺在冰冷的礫石和濕滑的苔蘚上,渾身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尤其是那條幾乎成了累贅的右腿。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臉上、身上,試圖帶走最後一絲體溫。他能感覺到左臂被阿豹用力拖拽時的巨大力量,也能聽見背後不遠處子彈追射到生鏽鋼鐵上發出的瘋狂爆響,以及迪亞戈手下嘈雜的叫罵和散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阿豹魁梧的身體半跪在劉天堯旁邊,如同一座沉默的、流血的石塔。他肩胛下方插著的那把還留在那裡,隨著他沉重的喘息微微顫抖,每一次起伏都帶出新的血水,混合著雨水迅速將他半邊身子染透。後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口皮肉猙獰地翻卷著,雨水衝刷進去,衝洗掉血汙的同時,也帶來鑽心的寒意。他死死盯著前方被層層疊疊廢棄鋼鐵骨架切割開、通向下麵冰冷海水區域的狹窄豁口,那裡是唯一可能的逃生路徑。眼神凶悍依舊,但裡麵燃燒的火焰卻摻雜了太多東西——疲憊、憤怒、還有一絲對眼前絕境的不甘。

“堯哥……能撐住?”阿豹的聲音粗嘎如同砂紙摩擦生鏽鐵板,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傷口湧血的聲音。

劉天堯試圖回答,喉嚨卻像是被滾燙的鐵塊堵住。他艱難地動了動右手,觸碰到腰後——那插在夾裡的還在!冰冷的金屬貼著他因為失溫和傷痛而麻木的手指。

他用儘力氣,撐起左半邊身體,右腿剛一挪動,膝蓋深處那被粗暴折斷箭杆攪動的暴虐痛楚如同無數把燒紅的再次捅入骨髓!劇烈的肌肉痙攣猛地攫住了他的全身,連帶著插在阿豹肩後的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呃——!”兩人幾乎同時從牙縫裡擠出痛苦的低吼,如同瀕死野獸的嗚咽。

“操……”阿豹痛罵一聲,額角青筋爆跳,冷汗瞬間布滿了整張剛硬的臉。

就在這時!

“他們在那邊!撐住!彆動!”

迪亞戈的嗓音穿透雨幕,帶著獵人終於圍住了受傷猛獸的得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腳步聲雜亂而有力,至少有五六人正從不同方向朝著這片藏身角落包抄而來!

冰冷的絕望如同海水的寒氣,慢慢浸透心脾。

劉天堯的眼神卻因為剛才那陣撕裂的劇痛,反而詭異地清明了一瞬。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向迪亞戈的座駕方向。

那輛黑色的改裝雪佛蘭薩博班停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外,車尾的方向,雨刮器瘋狂地左右搖擺,試圖驅散那連綿不絕的雨水阻擋視野。車窗緊閉,隱約能看到迪亞戈那張帶著殘忍和貪婪笑意的黝黑側臉。他似乎正扭頭對著通訊器咆哮著什麼。在他身側的後排座位上……

一個熟悉的顏色閃過!

在昏暗的光線和被雨水衝刷模糊的視線裡,那個物體被隨意地塞在車後座腳墊的位置,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垃圾——一個深棕色的、皮革質地的小手提包!邊緣因為使用而微微磨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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