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血宴與孤燈_禁區罪證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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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血宴與孤燈(1 / 2)

暴雨似乎要把整座k市都沉入水底。黑沉沉的天幕低垂,霓虹燈光在潑灑的雨簾中暈染成一團團模糊混亂的光斑,在濕漉漉的街道和冰冷的鋼筋水泥巨獸間流淌,像是這座城市潰爛流膿的傷口。空氣裡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汽油混著海風特有的鹹腥、雨水浸泡垃圾的酸腐,還有一絲絲……儘管被暴雨極力衝刷、卻仍若有若無鑽入鼻孔的火藥味和皮肉焦糊的氣息。那是從東南港口方向飄來的,屬於“灰港”的死亡氣息。

【灰港殘燼】

港口深處,被廢棄集裝箱拱衛的“灰港”主倉庫區。

衝天大火雖被暴雨狠狠撲滅,但餘燼仍在頑強地冒著濃黑黏稠的煙柱,在雨幕中扭曲升騰,像垂死巨人呼出的最後一口氣。滾燙的鋼鐵殘骸浸泡在深及腳踝的、混合了黑灰和暗紅色汙血的冰冷雨水中,滋滋作響。扭曲變形的叉車骨架、燒得隻剩框架的貨櫃、被爆炸掀飛到幾十米外的混凝土碎塊……一切都在訴說著不久前那場毀滅性的轟擊何等狂暴。

十幾輛警車和消防車將廢墟外圍圍得水泄不通,刺眼的紅藍頂燈在雨水中瘋狂旋轉閃爍。身穿反光背心的警察拉起了長長的黃色警戒線,阻攔著聞風而至的新聞采訪車,記者們裹著雨衣,鏡頭貪婪地捕捉著這地獄般的景象。法醫在殘骸間進進出出,每一次彎腰都可能拖出一具裹在白布下的焦屍。穿著橡膠雨靴的消防隊員,疲憊地用水槍對著尚有火星的地方繼續噴射,揚起大片灰黑色的水霧。

沒人注意到,遠離警戒線最遠端、一個幾乎被坍塌半截矮牆和燒焦輪胎掩埋的、毫不起眼的維修工具集裝箱內。

一盞小得不能再小的防風油燈掛在鏽蝕的內壁上,微弱的火苗隨著縫隙裡灌進來的風不斷跳動,將狹小空間裡兩個影子詭異地拉長、扭曲,投射在同樣沾滿油汙的箱壁上。

劉天堯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汙穢的地麵,身下隻墊了幾塊同樣被油浸透的帆布。他臉上的皮膚如同破碎的劣質瓷器,焦黑與慘白夾雜,被爆炸撕裂的傷口向外翻卷著暗紅的血肉。嘴唇乾裂,毫無血色。最刺眼的是蓋在他身上的舊棉被一角,那裡已經被他大腿處猙獰外翻的傷口裡滲出的暗紅色血液浸透、黏膩地貼在腿上,濃鬱的血腥味蓋過了機油和焦糊味。他就那麼無聲無息地躺著,胸膛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像一個被粗製濫造後又隨手遺棄的破布偶。

油燈昏黃的光暈邊緣,李伯蜷縮著身體,靠在冰冷的集裝箱壁上。這位曾在“灰港”負責看管倉庫兼維修的老頭,此刻早已看不出碼頭工人的痕跡。一張遍布溝壑的臉埋在陰影裡,隻有渾濁的淚珠不斷從鬆弛的眼袋滑落,滴在他臟汙的工裝褲上,洇開深色的水印。他布滿老繭、指甲縫裡滿是黑垢的雙手緊緊摳著自己的膝蓋,指關節捏得發白,似乎想控製那無法抑製的劇烈顫抖。每一次外麵傳來警笛或模糊的人聲,他就像受驚的老鼠猛地一縮,渾濁的眼珠驚恐地瞪大,布滿血絲。

“堯…堯哥…”他終於還是憋不住了,粗糙乾裂的嘴唇哆嗦著,發出像破風箱一樣嘶啞恐懼的嗚咽,“外…外麵全是官差…全是官差啊…好多人…他們在…在找……”他猛地頓住,恐懼地望向那扇被雜物幾乎封死的窄門方向,仿佛看到了破門而入的槍口和鐐銬。嗚咽變成了壓抑不住的、斷斷續續的抽泣。

躺在血汙裡的“破布偶”紋絲不動,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李伯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流得更凶。他想過跑,跑得遠遠的。可外麵那地獄景象,那尖銳的警笛,那如臨大敵的封鎖線…一個看守工具房的老瘸子,能跑到哪裡去?被發現收留這個曾經呼風喚雨的黑道頭子,等待他的隻會是生不如死!他把滿是皺紋的臉深深埋進乾枯的手掌裡,鹹澀的淚水混著油汙滑進嘴角。

【金頂之宴】

距離那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殘骸和冰冷雨水不到十公裡,k市最閃耀的象征——黃金塔頂層,“琉璃宮”。

這裡,燈火通明,璀璨耀眼,溫暖如春。巨大的落地玻璃牆將窗外那片雨夜的漆黑和混亂完全隔絕,腳下是整個城市流光溢彩的璀璨脈絡,仿佛雲端上的國度。水晶吊燈的光芒柔和地灑滿每個角落,衣著奢華優雅的男男女女手持香檳杯低聲談笑,空氣裡飄蕩著名貴香水和食物的甜香,訓練有素的侍者托著銀盤在賓客間無聲穿梭。頂級小提琴演奏的《夜之禮讚》行雲流水般流淌,營造出一派紙醉金迷、完美無瑕的上流盛宴。

今晚的主人,安娜·索羅斯。

她一襲奪目的猩紅露背晚禮服,如同一朵滴血的罌粟花,慵懶地靠在寬大的絲絨沙發裡。金發挽成複古宮廷式發髻,露出雪白優雅的脖頸。海藍色的眼眸掃視全場,眼波流轉間,帶著睥睨一切的自信鋒芒。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似笑非笑,像欣賞著自己導演的這出精彩絕倫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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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貴賓”,千夏若頭。

一身黑底繡金絲的定製西裝,剪裁銳利如刀鋒,襯得她身姿愈發挺拔冷峻。長至腰間的漆黑直發一絲不苟,毫無裝飾。她安靜地坐在安娜身側的獨立高背椅上,手裡並未端酒,隻是輕輕把玩著一柄小巧精密的開信刀。薄薄的刀片在她白皙的指間翻飛、跳躍,劃出一道道冰冷的銀光。琥珀色的瞳孔在華麗燈光下顯得尤為剔透,卻深不見底,沒有任何溫度。偶爾抬起眼簾,目光銳利地切割過喧鬨的大廳,似在評估著潛在的獵物與風險。

一個穿著合體黑色製服的年輕侍者,微低著頭,步伐悄無聲息地來到安娜身側。他動作標準地俯身,用一個極其隱蔽的角度,將一個疊成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薄薄加密信箋放在安娜手邊的水晶台麵上,動作快得像一陣微風掠過水麵。

安娜眼角的餘光甚至沒有移動,隻是在她微微抬手去拿麵前酒杯時,尾指狀似無意地一勾,那枚小小的信箋已被收入掌心,藏進猩紅裙擺的褶皺裡。做完這一切,她端起酒杯,對著千夏遙遙一舉,笑容絢爛嫵媚:“慶祝勝利,千夏小姐。”

千夏手中飛舞的銀刀尖瞬間停頓,精準地指向安娜的酒杯方向,仿佛代替了言語。她嘴角向上牽扯出一個極細微、近乎於無的弧度,隻有離得最近的安娜捕捉到了那轉瞬即逝的冰冷嘲弄。

“一個麻煩,消失了而已。”千夏的聲音清冽如冰玉相擊,穿透樂曲,清晰地傳入安娜耳中。她並未舉杯回應,隻是手腕輕輕一抖,那把鋒利的開信刀挽出一個令人眼花繚亂、危險至極的刀花,刀尖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希望下一條‘魚’,不會臟了我們的刀太久。”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終於對上安娜笑靨如花的臉,眼神平靜得像看著一件即將完成的工藝品,毫無波瀾。

安娜唇邊的笑容加深,仰起線條完美的脖頸,優雅地將杯中金黃色的液體一飲而儘。香檳冰涼微澀的液體滑入喉嚨,無法澆熄她胸中那點因千夏態度而燃起的、帶著寒意的火苗。她壓下翻騰的思緒,決定不再計較這小小的冒犯。今夜,勝局才是關鍵。她放下空杯,輕拍手掌。

宴會廳中央華麗的拚花穹頂邊緣,無聲地垂下四麵巨大的高清水晶屏幕。屏幕上開始播放一組經過精心篩選的新聞畫麵——正是“灰港”爆炸後烈火衝天的慘烈景象!畫麵在鏡頭切換間,著重捕捉著殘骸和屍體打了馬賽克)的特寫,配合著新聞主播低沉凝重的現場解說,形成巨大的視覺衝擊!悠揚的小提琴曲仍在繼續,與屏幕上慘烈的景象交織成一場荒誕絕倫的視聽刺激!

賓客中發出壓抑不住的驚呼和抽氣聲!

安娜滿意的欣賞著這效果,聲音通過隱藏在高處的水晶擴音器,清晰地響徹每個人的耳畔,帶著一種掌控者的優雅歎息:“諸位都看到了…我們城市光鮮亮麗的皮膚下,潛藏著多麼可怕的毒瘤!荊棘會,這顆寄生在這座美麗城市血管裡、瘋狂汲取營養、用暴力和罪惡毀掉無數家庭的毒瘤…今晚,終於在正義和法律的重拳之下,被徹底連根拔除!”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充滿激情和力量,“這是k市的勝利!是秩序的勝利!是所有追求光明生活的市民的勝利!”

掌聲,由稀稀拉拉,迅速彙聚成雷鳴般的洪流,在大廳金碧輝煌的穹頂下回蕩。恐懼、慶幸、崇拜…複雜的情緒在每個人的臉上交織。人們紛紛向安娜舉杯致意,眼神敬畏。在這片喧嘩的聲浪和奉承中,隻有角落裡一個身影異常僵硬。

鐵手。

他沒有死。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憑著最後一絲本能,他將懷裡另一件保命的東西一張捏成團、浸了他鮮血的偽鈔,上麵用燒焦木炭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模糊的數字代號)死死按進了一個被炸懵了的、同樣在掙紮逃命的清潔工的手心。憑借這點微不足道的聯係,以及混亂中清潔工的惻隱之心,他被秘密轉移,做了簡單處理,安置在黃金塔後廚後麵一個堆滿清潔工具的雜物間裡。此刻,他背靠著冰冷的鐵架子,強撐身體從門縫裡死死盯著大廳中心那個紅色的人影。安娜充滿煽動性和“正義感”的演講,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狠狠紮進他的太陽穴!

“毒瘤…連根拔除…”他乾裂的嘴唇無聲地開合,重複著安娜的話,每個音節都沾著血腥和刻骨的恨意!眼前晃動著阿豹在硝煙中浴血衝鋒的魁梧背影、陳小川抱著那個裝著他所有童年屈辱記憶的舊硬盤時蒼白的臉、堯哥在病床上艱難咽下最後一口水的樣子……最後,定格在窗外那片映紅了半邊天的火光!荊棘會的血,兄弟的命,成了這個女人踩著上位的踏腳石?成了她博取掌聲和敬意的華麗勳章?!

怒火燎原!鐵手猛地直起身,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他想衝出去!哪怕用牙咬,也要撕下這女人偽善的畫皮!

一隻手,一隻沾著魚鱗和消毒水氣味、穿著油膩廚工製服的手,死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奇大,把他猛地按回了靠著的掃把堆裡!是那個把他拖進來的廚工頭兒老王!老王那張胖臉上的肥肉緊繃著,額頭青筋迸起,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鐵手,嘴唇無聲開合,用濃重的地方口型表達著同一個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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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手胸膛劇烈起伏,急促喘息,像一頭瀕臨爆發的困獸!他看著老王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恐懼、擔憂,還有一絲懇求——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老王把自己搭進來的風險太大!肩上的傷再次崩裂,血液的溫熱透過繃帶粘在破衣服上,冰冷刺骨,提醒著他此時的脆弱和無能。那衝天烈焰似乎又在眼前燃燒,將所有咆哮和反抗都燒成了絕望的灰燼…他猛地低頭,把臉死死埋進同樣沾著血汙和灰塵的膝蓋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絲腥甜在口腔彌漫開來。忍!隻能忍!

雷鳴般的掌聲中,千夏緩緩收回了投向鐵手那個雜物間方向的目光仿佛隻是隨意的一瞥),嘴角那抹幾不可查的冰冷弧度完全消失。她站起身,沒有去看那些向安娜熱情攀談的人群,徑直穿過華麗的廳堂,走向露台方向連接著空中連廊的豪華休息室。厚重的隔音門在身後關閉,將外麵所有的喧囂、浮華和阿諛瞬間隔絕。巨大的空間隻開了角落裡的幾盞閱讀燈,光影溫柔而安靜,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鬆木香氛。

休息室的儘頭,整麵牆都是防彈落地玻璃,可以俯瞰小半個k市的輝煌夜景。她的兩名貼身近侍,如同兩尊雕塑,無聲地立於露台入口的陰影中。休息室巨大的流線型書桌上,隻放著一個正在通話狀態中的複古黑色衛星電話,聽筒被放在旁邊。

千夏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遠處的某個方向,雨夜的黑暗邊緣似乎還殘留著爆炸後的微光。她靜靜地凝望著那片區域,玻璃上映出她冷硬的身影。

就在這時,書桌上的衛星電話裡,傳出一個低沉、經過特殊處理的電子音:

“……確認現場已由警方全麵封鎖。未發現劉天堯屍體及相關身份信息殘留物。‘鬼手’情報小組分析幸存概率低於百分之零點七,但……”

千夏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玻璃上,她的眼神驟然變得極其幽深,如同蘊藏著無儘暗流的深淵。那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層層雨幕和黑夜,投射到那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焦土廢墟之上。

【雨巷修羅】

港口外圍,雨夜下的廢棄工業區。這裡隻剩下被時代拋棄的空曠廠房和錯綜複雜的、汙水橫流的狹窄巷弄。昏黃的路燈大部分都已破碎,隻有零星幾盞在風雨飄搖中苟延殘喘,提供著聊勝於無的光亮,將濕漉漉的地麵照得一片斑駁破碎。空氣裡滿是鐵鏽、垃圾發酵還有死水沉滯的氣味。

幾輛半舊的麵包車被隨意丟棄在泥濘的路邊。十幾個黑影,穿著各色混雜的迷彩服或廉價皮夾克,縮在一處廢棄的鍋爐房巨大的生鏽金屬管道下麵躲雨。他們臉上混雜著疲憊、驚魂未定,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人在罵罵咧咧地分著半濕的煙卷,有人抱著一瓶劣質朗姆酒對嘴喝著,有人蹲在地上,神經質地用手擦著被泥水弄臟的靴子。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風騷豹紋皮衣、戴著骷髏頭項鏈的禿頂壯漢,正在唾沫橫飛地對著眾人叫囂:

“……媽的!老子帶你們衝出來是乾什麼的?都他媽是過命的交情!現在總部沒了,靠山倒了!那幫警察和狗屁聯盟的雜碎還在到處搜刮殘兵!想活命嗎?想以後還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玩最靚的妞嗎?”他狠狠灌了一口酒,噴著酒氣,聲音在空曠的管道下回蕩,“那就得攥緊手裡的家夥!知道剛才我們在哪裡嗎?我們在乾嗎?我們在最前麵!我們看見了那條最大的魚!‘血豹’阿豹!那個狗娘養的把兄弟們當炮灰的雜種,被炸上天了!千真萬確!連渣都沒剩!這他媽就是我們的投名狀!隻要我們……”

嘩啦啦!

一聲巨響,並非來自天空的炸雷!而是旁邊堆放的一摞生滿鐵鏽的巨大汽油桶,猛然被一股狂暴無匹的力量推翻、砸落!沉重的金屬桶身滾砸在地麵、泥水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滾動的油桶如同失控的炮彈,瞬間撞倒了兩個反應不及的黑幫嘍囉!慘叫聲和驚呼聲剛起就被掐斷!

“誰?!”

“操!!”

“抄家夥!”

驚弓之鳥般的混混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了毛!紛紛從躲避處竄出,在泥水裡慌亂地摸索著自己隨手丟在地上的槍械砍刀!動作慌亂而狼狽。

然而,一切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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