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嬰兒被這粗暴的動作和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隨即更加劇烈地嗆咳起來!汙血混合著唾液,被他本能地吞咽下去!
“你瘋了?!!”陳小川目眥欲裂!他想撲上去阻止,卻被礦車劇烈的顛簸甩得東倒西歪!
千夏根本不理他!她的動作快如閃電!抹完汙血,她迅速撕下自己另一條相對乾淨的衣襟,沾了點岩壁上滴落的冰冷水珠,粗暴地擦拭掉嬰兒嘴角的血汙和嘔吐物!然後,她再次將嬰兒塞回陳小川懷裡!
“抱緊!”她厲喝一聲,重新抓起槍,身體緊繃如弓,死死盯住前方越來越近的光亮出口!
奇跡發生了!
嬰兒劇烈的抽搐……竟然……緩緩停止了!漲紫的小臉逐漸褪去可怕的青灰色,呼吸雖然依舊急促微弱,卻不再像剛才那樣窒息!滾燙的體溫似乎也下降了一些!他虛弱地抽噎著,小嘴無意識地吮吸著,仿佛在汲取最後一絲生機!
陳小川目瞪口呆!看著懷中漸漸平靜下來的嬰兒,又難以置信地看向千夏那沾滿汙血的左臂傷口……她的血……能解毒?!這怎麼可能?!
“跳!!!”
千夏的厲喝如同炸雷!礦車已經衝到出口邊緣!刺眼的光線瞬間湧入!外麵是奔騰的河水聲和潮濕的空氣!
陳小川來不及多想!抱著嬰兒,用儘全身力氣,朝著礦車外光線刺入的方向,猛地縱身一躍!
噗通!
身體重重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一黑!他死死護住懷中的嬰兒,掙紮著浮出水麵!冰冷的河水瞬間浸透全身!
緊接著,“嘩啦”一聲!千夏也緊跟著跳入水中!她迅速遊到陳小川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奮力向岸邊遊去!
“咳咳咳……”陳小川劇烈地嗆咳著,冰冷的河水讓他渾身發抖。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嬰兒,小家夥被水一激,又發出微弱的哭聲,但呼吸平穩了許多,小臉雖然蒼白,卻不再有瀕死的跡象。
“他……他沒事了?”陳小川聲音顫抖,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難以置信。
“暫時。”千夏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她拖著陳小川爬上濕滑的河岸,癱倒在冰冷的鵝卵石上,大口喘著粗氣。左臂的傷口被河水浸泡,暗紫色的腫脹範圍已經蔓延到了手肘,整條手臂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青黑色!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發紫,額頭上全是冷汗,身體因為劇痛和失血而微微顫抖。
“你的手……”陳小川看著千夏那條幾乎廢掉的手臂,心中五味雜陳。恨意、感激、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千夏沒有回答。她掙紮著坐起身,撕開早已破爛不堪的繃帶。傷口處皮肉翻卷,流出的不再是暗紅的血,而是一種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膿液!毒素……已經深入骨髓!
她眼神一厲,沒有絲毫猶豫!抓起掉落在旁邊的匕首,用牙齒咬住刀鞘拔出!鋒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芒!
“你……你要乾什麼?!”陳小川驚恐地看著她。
千夏沒有看他。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裡隻剩下一種近乎自毀的冰冷決絕!她將匕首的刀刃,狠狠按在傷口上方腫脹最嚴重的青黑色皮膚上!
嗤——!
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千夏的身體猛地一僵!牙關死死咬住!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負傷般的悶哼!豆大的汗珠瞬間從她額頭滾落!但她握刀的手,卻穩如磐石!刀刃深深切入腫脹發黑的皮肉!黑色的膿血如同噴泉般湧出!
她在剜肉放血!用最原始、最殘酷的方式,阻止毒素蔓延!
陳小川看得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嬰兒,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幾秒鐘後,千夏猛地拔出匕首!帶出一大塊腐爛發黑的皮肉!她迅速用撕下的布條,死死紮緊傷口上方!動作快、狠、準!仿佛那被剜掉一塊肉的手臂不是自己的!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慘白如鬼,眼神卻依舊冰冷銳利,死死盯著河對岸那片濃密的、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的……熱帶雨林。
“穿過那片雨林……就是邊境線……”她的聲音嘶啞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國際刑警……有人在那邊接應……”
陳小川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雨林深處,霧氣繚繞,如同蟄伏的巨獸。他低頭看向懷中再次沉沉睡去的嬰兒,又看向千夏那條幾乎廢掉、還在不斷滲出黑血的手臂……前路……依舊凶險莫測!
就在這時——
“嗡……嗡嗡……”
一陣極其低沉、卻異常清晰的引擎轟鳴聲,如同悶雷般,從他們剛剛逃出的礦道方向……隱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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