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的目光淡淡掃過依舊沉默的溫季明,心中了然。
她非但沒有被趙茜茹的疾言厲色嚇到,反而放鬆身體,閒適地靠進柔軟的沙發裡。
與往日那個低眉順眼,大氣不敢出的溫凝判若兩人。
她臉上甚至還帶著點天真的不解。
“趙姨這話問得奇怪。
今晚是姐姐在台上,當著那麼多貴賓、媒體和直播鏡頭的麵,公然跟我這個妹妹鬨內訌。
把破壞琴的臟水往我身上潑,絲毫不顧及溫家的臉麵。
我做的,不過是自保而已。”
她頓了頓,異常冷靜,“讓溫家丟臉的,從頭到尾都不是我溫凝。”
她看著趙茜茹瞬間鐵青的臉,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
“而且,我自保的同時,也為姐姐想好了退路。您看現在的結果多好?
溫家二女兒琴技高超,臨危不亂。
而溫家大小姐呢?雖然沒拿第一名,但比賽失誤被成功掩蓋。
姐姐當眾汙蔑妹妹,衝動行事的代價也被最小化,甚至還能參加重賽挽回一點麵子。
趙姨,您難道不該好好感謝我嗎?
我保全的,可是溫家的名聲呢。”
溫凝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弧度。
“你……!”
趙茜茹被這番顛倒黑白,邏輯嚴密又夾槍帶棒的話氣得指尖發抖。
她直直指向溫凝,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詞句。
看著溫凝此刻這副怡然自得、鋒芒畢露的模樣,終於徹底撕破了那層偽裝的認知。
“好啊!溫凝!原來你進溫家這三個月一直在裝乖巧,低眉順眼都是演給我們看的!
你拉得一手好琴,卻故意不說,就是想讓溫嫿丟臉吧?”
溫凝搖頭否認,“我小提琴拉的好,也是因為趙姨給我找的老師好呀!
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老師,我可是每次上課都有大進步的。”
趙茜茹才不願聽她的鬼話,就溫凝那個技術,怎麼可能是上幾次課就有的。
趙茜茹氣急,“你現在厲害了,明目張膽對我們說謊。
你是不是以為把江聶從你姐姐手裡搶過去,就有了靠山!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了!
翅膀硬了是吧?!”
溫凝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謬的事情,誇張地用手捂住了嘴。
眼睛瞪得圓圓的,做出極其吃驚的表情。
“天哪,趙姨!您怎麼能這樣想我呢?”
趙茜茹被她這副做作的樣子氣得胸口起伏。
“怎麼?我哪句話說錯了?!”態度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下一秒,溫凝臉上的吃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定。
她放下手,直視著趙茜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當然錯了。”
“我的靠山,從來就不是什麼江聶。”
“是蔣勝男啊。”
最後五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客廳!
趙茜茹的瞳孔驟然收縮,握緊的拳頭指節發白!
溫凝……她真的成功了?!
就在趙茜茹驚疑不定、怒火攻心之際,一直作壁上觀的溫季明終於開口了。
他放下茶杯,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慈祥溫和的父親模樣。
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試探。
“溫凝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蔣勝男女士和你……”
溫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容地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