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並不意外。
以這個男人的敏銳直覺,特殊身份和對警局的掌控力,查到這些關聯並不難。
她大方承認,甚至帶著點理直氣壯。
“我不過是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訴了關心學生的老師而已。
警察叔叔難道又覺得我有什麼嫌疑嗎?”
她再次強調了“警察叔叔”這個稱呼。
“上周暮色的報警電話。”程跡忽然轉換話題,語速平穩。
“報警人登記名叫穀輕音,本地人,高三輟學,患有中度抑鬱症,每周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治療。”
警察掌握報警人信息是常規流程,溫凝並不慌張。
反而抓住一點:“警察叔叔,報警人的信息不是應該保密嗎?
您這樣隨意透露,好像違反規定了哦?”
程跡無視她的質疑,繼續陳述,像是在拚湊碎片。
“穀輕音說,她輟學後,曾去暮色應聘做了幾天服務員。
碰巧在衛生間聽到有人打電話進行毒品交易,回家想了幾天還是報警了。”
“可是,”程跡話鋒一轉,“我查了暮色近期的所有入職記錄,並沒有一個叫穀輕音的人。”
溫凝反應極快,應對自如:“高中輟學,那應該還沒成年吧?”
“暮色這種娛樂場所雇傭未成年人是違反規定的,當然不敢留下記錄咯。”
程跡並不糾纏這一點,而是拋出另一個信息。
“穀輕音每周三去心理診所複診和購買精神類藥物。
而非常巧合的是上周三,溫小姐你也去了同一家心理診所。你對這個女孩有印象嗎?”
說著,程跡把穀輕音的照片調出來給溫凝看。
溫凝心中微凜,但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沒有耶。我去的那家心理診所口碑很好,大家都是去看病的,誰會特彆注意陌生人呢?”
程跡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想找出什麼破綻,但失敗了。
他忽然又跳回了任豪軒的話題:“任豪軒堅持聲稱,當搜出的毒品不是他的,他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溫凝聞言,輕輕挑眉,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一個吸毒的騙子說的話,警察叔叔覺得能當真嗎?”
“希望如此。”程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程跡心裡疑惑,但是沒有證據。
按理來說這麼小的案子他也不用管,但是總覺得麵前這女孩不簡單。
溫凝反客為主,帶著點無奈的笑意問道:“警察叔叔,您特意來學校門口堵我,就是為了問我這些事情嗎?”
程跡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溫凝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警察叔叔,一個人贓並獲的吸毒犯而已,何必那麼上心呢。“
程跡萬年不變的冷硬表情似乎有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他沉聲道:“他犯罪,法律自會懲罰。”
“溫小姐還年輕,前途無量,不要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或事,做出格的事情。”
溫凝看人很準。
雖然程跡有點討厭,糾纏不休,但她能感覺到,這個人本質正直。
和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忽然笑了笑。
“警察叔叔,既然手握權力和力量,就應該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而不是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反複打轉,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