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跡。”
程跡再次自我介紹,沒有回應溫凝的稱呼。
徑直走到她對麵的椅子坐下,眼睛牢牢鎖定著她。
詢問室裡,氣氛並不像常規審訊那般緊繃,卻也彆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程跡坐在對麵,身姿筆挺,即使隨意坐著,也帶著軍人的硬朗和審視感。
他打開記錄本,聲音平穩無波,如同在執行最標準的程序:
“姓名,年齡,職業。”
溫凝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每次和她見麵都要回答這個問題。
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依舊是那副乖巧柔順的模樣。
“溫凝,19,學生。”
“昨晚你去豪麗酒店做什麼?”
溫凝微笑:“是一位名叫王誌剛的女師傅送我去的,車牌京a5xx87。”
程跡抬眸,“目擊者稱,你和段文浩卿卿我我去開了房。”
溫凝再度微笑:“我身上沒力氣,被他強行帶上去的。”
“醫院的血液檢測顯示,你的身體裡沒有檢測到常見迷藥成分。”
溫凝再再度微笑:“這就是警察叔叔的工作了。
這世界上就沒有進入體內發現不了的藥嗎?去段文浩家裡找找也許就有證據了。
我想警察比我更清楚。”
“昨晚,月幫,就是段文浩聲稱強行闖入房間的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做了什麼?”
這次,溫凝回答得倒是十分真誠。
“段文浩胡說的,我沒看到月幫的人,他意圖不軌,我拚命掙紮逃脫了。”
“如果你真的中了藥,渾身無力,是怎麼僥幸逃脫的?”程跡帶著審視。
溫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地、動作有些吃力地,拿開了披在身上的薄毛毯。
然後,她抬起未受傷的那隻手,開始解自己襯衫的紐扣。
程跡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下意識地移開了一下視線,聲音沉了沉:“做什麼。”
他的反應讓溫凝心裡覺得有點好笑,這位看起來冷硬無比的“警察叔叔”,似乎還有點……純情?
她並不停止,手指纖細蒼白,動作緩慢,一顆一顆,慢慢地解著紐扣。
房間裡極其安靜,程跡在特種部隊練就的過人耳力。
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紐扣滑出扣眼的細微摩擦聲,以及她輕淺的呼吸聲。
解到第三顆,襯衫領口微微敞開,溫凝的聲音才輕輕傳來。
“我就是這樣……逃脫的。”
怎麼逃脫?靠脫衣服?那不正合了段文浩的意?
程跡眉頭皺得更緊,覺得自己在車上聽了段文浩半天的汙言穢語,思維可能被帶偏了。
他執行任務時什麼場麵沒見過,裸體都見過多少了,躲什麼?
程跡麵無表情地抬起眼,目光所及,並非想象中的香豔。
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精致脆弱的鎖骨。
以及纏繞在她纖細胳膊上的厚厚紗布。
此刻,那潔白的紗布上,正隱隱滲出一抹刺目的鮮紅。
溫嫿強行讓她出院,回到家沒休息又直接被帶來警局,傷口本就沒好好處理。
加上剛才解衣扣時,溫凝“不經意”地用力扯動了傷處,鮮血便又滲了出來。
溫凝看著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