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問出自己的猜測:“容禮是月幫的?”
思來想去,問眼前影響她的困惑更為實在,省的她浪費時間自己試探來試探去的。
“他是月幫老大。”沈度沒有任何隱瞞。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溫凝還是感覺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梁骨。
她原本猜測容禮與月幫有牽連,或許是高層,卻沒想到他就是頭頭。
月幫的行事作風可謂是囂張至極,一直被國家重點關注和盯著。
而容禮卻大搖大擺頂著溫潤如玉的人設,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成為萬眾矚目的頂流。
把自己徹底曝光在公眾視野之下……現在回想起來,他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行為,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囂張?!
有這個確定的消息就夠了,被容禮坑了那麼多次,溫凝沉下心,想到一個辦法坑回去。
麵對溫凝的沉默,沈度以為溫凝害怕了,他想要試圖安撫,但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情緒。
隻好淡淡開口,“月幫不危險。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用點手段讓他們收斂一些。”
“不用了,沈先生。”
溫凝拒絕了這份過於強大的庇護。
“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我更擅長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她頓了頓,再次確認,“謝謝你的消息。你真的不提任何要求了?”
“還是提一個吧。”沈度改口。
……這個人!居然理所當然地出爾反爾。
溫凝想象不出他又會提出什麼奇怪的條件。結果——
“把我號碼存上。”
沈度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纏繞在她的耳尖,“我隨時在線。”
就這麼簡單?溫凝應道:“好。”
通話結束。
溫凝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串陌生的號碼,若有所思。
她一直有個習慣,給通訊錄裡的男人們標注排序號,既方便查找,也能避免暴露信息。
江聶是1,蔣泊禹是2,容禮是3。
指尖在屏幕上停頓片刻,她給沈度存下了一個——“0”。
沈度說他隨時在線,先存著以備後患吧。
沈度麵對所有事情都是碾壓式的存在。這不是溫凝習慣的生存方式。
她更依賴掌控自己的節奏和命運。
溫凝回到家已經天黑。
溫家客廳,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刺鼻的酒氣。
溫季明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領帶歪斜,西裝皺巴巴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酡紅。
他的腳下、沙發周圍,滿是碎裂的玻璃杯和瓷器殘片,甚至連客廳中央那盞奢華的水晶吊燈,也有兩盞燈罩破碎。
水晶棱角淒慘地反射著微光,映照出客廳一片狼藉的輪廓。
傭人們一個都不見,應該是被溫季明大發雷霆全都轟走了。
想想也是諷刺,曾經在京城商界也算叱吒風雲的溫季明,如今為了給溫家集資,不得不舍下老臉,像孫子一樣陪人應酬。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裡,溫凝第四次看到他醉得不省人事。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壓力,讓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易怒。
平日裡照顧他的趙茜茹和他貼心小棉襖溫嫿都不在,偌大的彆墅空曠得有些瘮人。
往日的喧鬨與浮華仿佛一夜之間被抽空,隻剩下冰冷的建築和一片頹敗。
溫凝沒有驚動沙發上的父親,先上樓叫醒了已經休息的劉媽,麻煩她下來收拾殘局。
然後她才放輕腳步走到溫季明身邊,俯下身輕輕呼喚:“爸爸?爸爸,醒醒,我扶你回房間睡吧?在這裡會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