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垃圾分類?
她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崔哲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是在罵她——是垃圾!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混雜著無邊的怨毒,瞬間衝上了她的天靈蓋。她那張精心維持的楚楚可憐的麵具,終於出現了裂痕。
“崔哲!你……你彆太過分!”安雅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再也裝不出那副柔弱的腔調,“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一個被阿秦拋棄的女人!你現在除了逞口舌之快,還會乾什麼?你……”
她正想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惡毒詞彙都傾瀉而出,公寓的電梯門,卻“叮”的一聲,在此時應聲而開。ychoo,像一陣風似的卷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家門口的垃圾桶沒蓋好,一大早就這麼臭氣熏天的。原來是正主在這兒呢!”
人未到聲先至。
那聲音又嬌又媚偏偏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又快又狠。
唐寧來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紅色連體褲,長發燙成了惹眼的大波浪,臉上戴著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她一手拎著愛馬仕的鉑金包,一手拿著手機,那架勢,不像來探望閨蜜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她走到門口,摘下墨鏡,那雙畫著精致上揚眼線的丹鳳眼,飛快地在現場掃視了一圈。
首先,是安雅那張搖搖欲墜的白蓮花臉——嗯,敵軍。
然後,是自家女王那副雲淡風輕、看好戲的表情——嗯,我方大本營穩如泰山。
最後,是女王身後那個……帥得有點人神共憤、氣質乾淨得不像話的少年——
唐寧的眼神,有那麼一秒鐘的凝滯。
臥槽!
她昨天還在電話裡嚷嚷著要給崔哲找一群帥哥開派對,結果女王倒好,不聲不響直接一步到位,金屋藏嬌了?
而且這“嬌”質量也太他媽高了吧!
唐寧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但她分得清主次。眼下,最重要的是——清理門口這堆“有害垃圾”。
她將目光重新鎖定在安雅身上,紅唇一勾火力全開。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個傳說中的‘白月光’安小姐嗎?”唐寧倚著門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安雅,眼神裡的鄙夷毫不掩飾,“怎麼,昨天剛搶了彆人的未婚夫,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提著……這是什麼?十全大補湯?上門來耀武揚威了?”
安雅被她這副囂張的氣焰鎮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我不是……唐小姐,這是我和崔小姐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唐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直接笑出了聲,“安小姐,你是不是沒上過網啊?不知道有種生物,叫‘閨蜜’嗎?我告訴你,崔哲的事,就是我唐寧的事!你動她一根頭發,我就敢刨你家祖墳!”
這話說得又野又蠻完全不講道理。
安雅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來。
“你……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唐寧的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安小姐,你可彆侮辱‘弱女子’這三個字了。能在彆人婚禮前夜,把未婚夫勾搭上床,第二天還理直氣壯地提著湯上門挑釁,這份心理素質,你管這叫‘弱’?你這臉皮,怕是連核彈都轟不穿吧?”
她走上前一把奪過安雅手裡的保溫桶,擰開蓋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嘖嘖這什麼味兒啊?”她一臉嫌棄地扇了扇風,“一股子綠茶的餿味兒,混著一股子想當豪門闊太的騷味兒。安小姐,這湯,你是燉給你自己喝的吧?畢竟,像你這種靠著下三濫手段上位的,是該好好補補,免得哪天段位不夠,又被彆的什麼‘紅月光’、‘紫月光’給踹了。”
“你……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安雅的臉已經徹底沒了血色,隻剩下被羞辱後的慘白。
“我胡說?”唐寧冷笑一聲,將保溫桶重重地塞回她懷裡,“那我問你,蘇秦呢?你這麼愛他,這麼擔心他,怎麼不是在他身邊陪著,反而跑到這裡來堵我閨蜜?怎麼,是不是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把你帶回家見父母,你心裡沒底,所以才跑來這兒,想從哲哲身上找點存在感啊?”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劍,精準地狠狠地紮進了安雅最心虛、最痛的地方。
蘇秦……確實沒帶她回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