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那句充滿了卑微與絕望的哀求,像一根最微弱的遊絲,通過冰冷的電波,傳到了崔哲的耳中。
我不能沒有你。
多麼可笑。
崔哲正躺在林舟的懷裡,享受著某隻大型犬無微不至的投喂服務。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那句遲到了太久的“深情告白”,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隻是有些嫌惡地蹙了蹙眉,然後當著林舟的麵,毫不留情地按下了免提。
“蘇總,”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大半夜的不睡覺,打電話來騷擾前未婚妻,這就是你們蘇家所謂的‘教養’?”
“哲哲……”蘇秦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帶著濃重的哭腔,“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這麼對我好不好……”
“彆這麼對你?”崔哲笑了,那笑容又冷又譏誚,“那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
“是誰,在婚禮前夜,摟著彆的女人,跟我說‘我們解除婚約吧,我發現我愛的人不是你’?”
“是誰,在我被全江城的人當成笑柄的時候,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又是誰,在我有了新的開始之後,像條瘋狗一樣,三番兩次地跑來糾纏我,羞辱我?”
崔哲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精準地狠狠地捅在蘇秦那顆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臟上。
“蘇秦,”她看著身旁那個正一臉“不爽”、瘋狂散發著醋意的男人,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你說,你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為了安雅那個女人拋棄我。”
“怎麼?”
“現在後悔了?”
“晚了。”
“不!不晚!”蘇秦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嘶吼道,“哲哲!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我馬上就跟那個賤人分手!不!我讓她從江城徹底消失!”
“我還可以……我還可以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你!我們蘇家和崔家強強聯手!到時候整個江城都是我們的!”
他開始瘋狂地拋出自己的籌碼,試圖用這些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來挽回她。
然而崔哲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直接笑出了聲。
“蘇秦,”她說,“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
“你說的這些東西……”
“我不在乎。”
“以前不在乎,現在……”
她頓了頓,那雙冰冷的美眸裡閃過一絲崔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與甜蜜,她看了一眼身旁那個正因為她的話而微微勾起了唇角的男人。
“……更不在乎了。”
說完她便不再跟這個讓她感到惡心的男人多說一句廢話,直接“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然後她將手機扔到一旁,像隻慵懶的貓一樣重新窩回了林舟的懷裡。
“吃醋了?”她抬起手,捏了捏他那張因為吃醋而繃得緊緊的俊臉。
林舟沒有說話。
他隻是低下頭,用一個帶著懲罰意味的霸道的吻,狠狠地堵住了她所有未儘的話語。
……
而被掛斷了電話的蘇秦,則像個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木偶一樣,麻木地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不在乎。
我更不在乎了。
崔哲那句充滿了極致蔑視的話語,像一道最終審判的驚雷,徹底擊潰了他最後那點可憐的幻想。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僅失去了那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甚至……連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在她眼裡都變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