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在一旁補充了自己感知到的能量變化和精神汙染的細節。她的描述精準，分析到位，贏得了分析員讚許的目光。
“很出色的表現，陸專員。”分析員在記錄末尾補充道，“特彆是考慮到這是你的第一次b級任務。”
“謝謝。”陸棠輕聲回應，餘光瞥見李不言微微點頭，眼中閃過同意的讚許。
彙報結束後，兩人分彆接受了身體檢查和心理評估。確認一切無礙後，李不言將陸棠送到公寓門口。
“回去好好休息，”他看著她，眼神深邃，“這兩天暫時沒有訓練安排，調整好狀態。大學那邊的課程，如果需要補假，檔案局會處理。”
“嗯，我知道。”陸棠點頭。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道：“這次任務辛苦了。”
陸棠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那冷硬外表下，不易察覺的柔和與關心。她微微一笑，語氣輕快了些：“你也是。”
簡單的三個字，卻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她看到李不言的喉結微微滾動，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翻湧。
“陸棠。”在她轉身之際，他突然叫住她。
“怎麼了？”她回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李不言看著她，光從公寓的門口灑進來，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說：“好好休息。”
陸棠有些失落，卻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才是李不言，永遠克製，永遠謹慎。
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公寓深處，腳步帶著自己都未發覺的輕快，也帶著一點點未能儘興的悵然。
然而，這份微妙的情緒在她推開自己公寓門的那一刻，瞬間被另一種情緒取代——緊張。
客廳裡，蘇晴正抱著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她沒有在看電視，也沒有刷手機，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門口，眼神亮晶晶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濃濃的笑意，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回來啦？”蘇晴的聲音帶著刻意拉長的尾音，“我們英勇凱旋的‘情侶’搭檔？”
陸棠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她強裝鎮定地換鞋：“蘇晴？你今天沒課嗎？”
“彆轉移話題，”蘇晴放下抱枕，赤著腳幾步走到陸棠麵前，圍著她轉了一圈，像打量什麼稀有生物，“可以啊棠棠，出息了！出任務就出任務，居然還是跟李不言那個大冰塊假扮情侶？這麼刺激的事情，你居然瞞得滴水不漏！”
“你……你怎麼知道的？”陸棠愕然。任務細節應該是保密的才對。
“檔案局裡哪有真正的秘密？”蘇晴得意地眨眨眼，“尤其是這種『香豔』……哦不，是『戰術性』八卦。我剛好去信息部拿點資料，不小心聽到了幾句閒聊。『藍寶石號』、『舞會』、『李不言專員及其女友』……這幾個關鍵詞湊一起，女主角除了你還能有誰？”
她湊近陸棠，壓低聲音，語氣充滿了興奮：“快，跟我講講細節！假扮情侶是什麼流程？需要牽手嗎？摟腰了嗎？李不言那家夥配合嗎？有沒有尷尬到同手同腳？舞會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嗯哼，不可描述的情節？”
陸棠被好友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頭暈眼花，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放出舞池裡李不言堅實的手臂、近在咫尺的呼吸，還有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紅色……她的臉頰徹底紅透了。
“就……就是任務需要而已，”她試圖輕描淡寫，“沒什麼特彆的。”
“沒什麼特彆？”蘇晴誇張地指著她的臉，“看看你這張紅得快熟透的臉！陸棠同學，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會撒謊？快從實招來！”
麵對好友的“嚴刑逼供”，陸棠知道自己瞞不過去，隻好半推半就地被蘇晴拉到沙發上坐下，省略了戰鬥和邪教的核心機密，挑著舞會、偽裝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互動簡單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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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蘇晴也聽得雙眼放光，嘖嘖稱奇：“我就知道！李不言對你絕對不一樣！平時對誰都冷冰冰公事公辦，居然願意跟你假扮情侶，還教你跳舞？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最大的『犧牲』了吧！”
“彆胡說，”陸棠嗔怪地拍了她一下，“都是任務。”
“是是是，任務～～～”蘇晴拖長了語調，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那任務結束後，這『情侶關係』是自動解除了，還是有待觀察？”
“當然是解除了！”陸棠脫口而出，但語氣裡的那點心虛連自己都騙不過。
蘇晴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好，解除了。不過棠棠，我看你這狀態，可不像是『任務結束，關係解除』那麼簡單哦。”她收起玩笑的神色，認真地看著陸棠，“說真的，經過這次，你們之間有沒有點什麼進展？”
陸棠垂下眼睫，看著杯中漂浮的花瓣，輕輕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還是那樣，話很少，很克製。但是，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她會想起車裡那句“我不需要撇清”，想起他擋住山貓視線的細微動作，想起他最後那句欲言又止的“好好休息”。
“他說『不需要撇清』。”陸棠低聲重複了一遍，像是在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蘇晴的眼睛瞬間瞪得更大了，激動地抓住陸棠的胳膊：“看吧！我就說！這簡直是鐵樹開花的征兆啊！李不言那種人，能說出這種模糊界限的話，四舍五入就等於表白了！”
“哪有那麼誇張……”陸棠嘴上否認著，心裡卻因為蘇晴的話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相信我，棠棠，”蘇晴信心滿滿地說，“旁觀者清。你們這次一起經曆生死，還頂著『情侶』的身份，有些東西一旦發酵，可就收不回去了。等著看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被蘇晴這麼一鬨，陸棠心中那點悵然被衝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的心情。有被看穿心思的羞澀，有對未來的隱隱期待，還有被好友支持和理解的溫暖。
她知道，這次b級任務的結束，不僅僅是一次能力上的淬煉和證明，更是一次心路上的重要跨越。她與李不言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雖然尚未捅破，但彼此的心意，已在生死與共和戰後的餘波中，清晰可辨。而現在，這份悄然變化的情愫，似乎也不再隻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了。蘇晴的知情和調侃，像是一道外部的光，照進了他們曖昧未明的領域，讓一切變得更加真實，也更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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