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那張墨綠色的結婚證,李芷清看著上麵“顧雋霆”和“李芷清”並排的名字,感覺像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顧雋霆雷厲風行,留下聯係方式,塞給她一張質地堅硬、印著特殊暗紋的黑色銀行卡,甚至沒等她看清,就匆匆坐上了等候在外的軍車,絕塵而去,奔赴軍區。
那股強大的、令人窒息的氣場也隨之消失。李芷清捏著那張冰冷的卡片和同樣冰冷的結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初春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不真實的涼意。
顧太太?
這個陌生的頭銜,像一件不合身、卻又異常沉重的華服,猝不及防地披在了她身上。而那個賦予她這個身份的男人,如同投入湖麵的一顆石子,激起漣漪後便沉入水底,再無音訊。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軌道。上班、接送孩子、照顧浩軒和怡語的起居、應付生活瑣碎的開銷和壓力。那張黑卡被她小心翼翼地收在錢包最深處,從未動過。她不想用他的錢,那會讓她感覺這份冰冷的協議婚姻多了幾分屈辱的“交易”色彩。她依然是那個靠微薄薪水支撐小家的單親媽媽。顧雋霆的存在,仿佛隻是生活裡一個遙遠而模糊的背景音,若非偶爾看到那張結婚證,她幾乎快要忘記自己已經“再婚”了。
直到兩個月後,一個平常的工作日下午,一通來自幼兒園的電話,像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這脆弱的平靜。
“喂,您好,是浩軒媽媽嗎?”電話那頭是浩軒班主任王老師焦急的聲音。
“王老師?我是!浩軒怎麼了?”李芷清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浩軒媽媽您彆太擔心,是這樣的,”王老師儘量安撫著,但語氣透著緊張,“今天下午戶外活動的時候,浩軒和其他小朋友追逐玩耍,跑得太快了,沒注意看路,不小心撞到了滑梯旁邊的立柱上,頭部著地……現在頭上腫起了一個挺大的包!我們第一時間給他做了冰敷,也觀察了他的精神狀態,目前看神誌清醒,沒有嘔吐惡心的情況。但是……這個包看起來不小,而且位置……我們建議您儘快過來看看,最好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確認是否需要進一步處理!”
“什麼?!”李芷清隻覺得眼前一黑,手機差點拿不穩,“撞到頭了?!好!好!我馬上過來!麻煩您先照顧好他!”她掛了電話,跟主管李菲菲倉促請了假,抓起包就衝出了公司,打車直奔“陽光寶貝”幼兒園。
在幼兒園醫務室,看到浩軒額角那個觸目驚心的、青紫色的大包時,李芷清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五歲的孩子疼得小臉煞白,眼睛紅紅的,卻強忍著沒哭,看到媽媽來了才委屈地癟了癟嘴。
“媽媽……”浩軒的聲音帶著哭腔。
“寶貝彆怕,媽媽在,媽媽帶你去醫院!”李芷清心疼得無以複加,立刻抱起兒子,謝過老師,打車趕往最近的兒童醫院。
急診室裡,醫生檢查了浩軒的傷口,詢問了事發經過和後續反應。
“目前看,沒有顱骨骨折的跡象,神誌清醒,瞳孔反應正常,也沒有嘔吐,暫時觀察。”醫生開了些消腫化瘀的外用藥,“不過頭部的傷不能大意,回去密切觀察4872小時,如果出現持續嘔吐、嗜睡、劇烈頭痛、意識模糊、抽搐等症狀,必須立刻送醫院!這個包會慢慢消下去的,可能需要一兩周時間。”
李芷清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抱著浩軒,拿著藥回了尚禦居的小家。
然而,幾天過去了,李芷清的心又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嚴格按照醫囑給浩軒塗藥,小心翼翼地護理,飲食清淡,避免劇烈活動。可是,浩軒額頭上的那個包,並沒有像醫生說的那樣“慢慢消下去”,反而一直鼓鼓的!
它不像普通的淤青那樣顏色變淡、範圍縮小、變軟。它頑固地停留在那裡,像一個青紫色的小山包,摸上去硬硬的,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張力。浩軒雖然沒有出現嘔吐、嗜睡等危險症狀,但那個包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讓李芷清心驚肉跳!他時不時會說“媽媽,頭有點悶悶的”,或者玩著玩著會下意識地用手去輕輕碰觸那個鼓包,眉頭皺起。
李芷清坐不住了。她再次請假帶浩軒去了醫院,這次掛了專家號。醫生仔細檢查後,眉頭也微微蹙起。
“這個血腫……吸收得有點慢啊。”醫生按壓了一下那個硬硬的包塊,“按道理,普通的頭皮血腫一周左右應該開始明顯吸收了。這個……位置比較特殊,張力似乎也有點高。這樣吧,保險起見,做個頭部ct看看,排除一下帽狀腱膜下血腫或者其他可能。”
ct!這兩個字讓李芷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繳費、排隊,抱著忐忑不安的浩軒去做檢查。
等待結果的過程如同淩遲。李芷清抱著兒子坐在冰冷的候診椅上,看著周圍或哭鬨或安靜的孩子,心亂如麻。浩軒似乎感受到了媽媽的恐懼,乖乖地依偎在她懷裡,小聲說:“媽媽,我不疼了,你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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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懂事的安慰,像針一樣紮在李芷清心上。她緊緊摟著他,不斷祈禱著隻是虛驚一場。
然而,當醫生拿著ct報告單,表情凝重地叫到浩軒的名字時,李芷清的心猛地一沉。
“李芷清家屬?”
“在!醫生,結果怎麼樣?”李芷清幾乎是衝過去的。
冰冷的ct報告單仿佛有千斤重,墜在李芷清的手裡。醫生指著那片子上清晰可見的陰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浩軒媽媽,這是檢查結果,希望您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的語氣帶著職業性的沉重,“初步懷疑……不是單純的血腫,而是腦瘤。剛好他這次受傷的時候,頭部撞擊的位置,可能撞到了這個瘤的位置,導致瘤體移位,凸出來了,形成了你們看到的那個硬包。”
腦……瘤?
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在李芷清腦中轟然炸響!她眼前一黑,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全靠扶著桌子才勉強支撐。之前以為是血腫,已經是巨大的打擊,現在……竟然是瘤?!
“當然,這隻是我們這裡的初步判斷。”醫生看著李芷清瞬間慘白如紙的臉和搖搖欲墜的身體,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嚴肅,“為了確診,也為了更精準的治療方案,強烈建議您立刻帶著孩子去省兒童醫院神經外科,找專家進一步確診!那裡的設備和經驗更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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