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越野車緩緩駛入顧家大院,最終在那棟透著歲月沉澱與威嚴氣息的蘇式主樓前停穩。
引擎熄滅,車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李芷清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緊緊攥著安全帶,目光透過車窗,遠遠地就鎖定了主樓大門前站立的兩道身影。
一位是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穿著優雅得體香檳色套裝的女人,她身姿挺拔,氣質溫婉中透著乾練,正含笑望著車輛的方向,眼神裡充滿了期盼和難以抑製的激動。
另一位則是一位頭發銀白、梳得一絲不苟的老太太。她穿著暗紅色的中式改良旗袍,外罩一件薄薄的針織開衫,手持一根雕花木杖,雖然年事已高,卻絲毫不見佝僂,眼神矍鑠,精神礫礫,渾身散發著一種曆經歲月洗禮後的從容與威嚴,此刻也正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無需介紹,李芷清瞬間就猜到了她們的身份——顧雋霆的母親和奶奶。
她的心跳驟然失控,像擂鼓一樣撞擊著胸腔,手心瞬間沁出一層薄汗。明明車子已經停了,她卻感覺身體僵硬,動彈不得,連解安全帶的勇氣都仿佛被抽空了。
顧雋霆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側頭看她。見她臉色微白,眼神發直,雙手緊緊絞在一起,一副如臨大敵、緊張到快要缺氧的模樣,心中了然。
他沒有催促,也沒有說什麼“彆緊張”的空話,隻是默默地推開車門下車,然後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門外。
他伸手,輕輕拉開了車門。
秋日的陽光隨著車門的打開傾瀉而入,照亮了李芷清寫滿無措的臉。
顧雋霆彎下腰,朝她伸出手掌,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彆怕。”
他的目光堅定而包容,仿佛在告訴她:一切有我。
李芷清看著伸到麵前的那隻大手,骨節分明,溫暖而有力。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從中汲取了少許勇氣,然後才微微顫抖地、慢慢抬起自己汗濕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立刻收攏,將她冰涼汗濕的手完全包裹住,那堅定的力道仿佛將力量和勇氣也一並傳遞了過來。
借著這股力量,李芷清終於鼓起勇氣,解開安全帶,被他牽著,邁步下了車。
雙腳踩在顧家大院的地麵上,她隻覺得腿有些發軟。顧雋霆的手臂適時地在她背後輕輕扶了一下,給她支撐。
門口,顧母阮君蘭和顧奶奶看到他們下車,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眼中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兩位長輩甚至下意識地向前迎了一小步。
顧雋霆緊緊握著李芷清的手,牽著她,一步步走向等待的家人。每一步,李芷清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終於,他們在兩位長輩麵前站定。
顧雋霆看向母親和奶奶,語氣恭敬中帶著難得的柔和:“媽,奶奶,這是沫言,現在叫李芷清。”然後他側頭,低聲對身邊緊張得幾乎要同手同腳的李芷清道:“芷清,叫人。”
李芷清隻覺得喉嚨發緊,臉頰發熱。她強迫自己抬起頭,迎上顧母和顧奶奶那無比慈愛和熱切的目光,努力擠出一個得體的、abeit有些僵硬的微笑,然後按照顧雋霆的指引,脆生生地、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卻無比清晰地喊道:
“媽,奶奶。”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兩位長輩心中漾開了巨大的漣漪。
阮君蘭的眼圈幾乎是立刻就紅了,她激動地連連應聲:“哎!哎!好孩子!好孩子!總算來了!快,快讓媽看看!”她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李芷清的另一隻手,上下打量著,眼神裡充滿了憐愛和滿意。
顧奶奶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手中的拐杖輕輕點著地,連連點頭:“好!好!清丫頭是吧?好孩子,彆站著了,快進屋,快進屋!奶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我這孫媳婦盼進門了!”
兩位長輩的熱情和毫不掩飾的喜愛,像溫暖的潮水,瞬間衝刷掉了李芷清大半的緊張和不安。手被顧母溫暖柔軟的手握著,聽著奶奶慈祥的話語,她忽然覺得,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可怕了。
顧雋霆看著母親和奶奶的反應,又看了看身邊漸漸放鬆下來的妻子,冷硬的唇角終於揚起一個舒緩的弧度。
家的溫暖,正在以它最直接的方式,包圍著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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