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剛從冰窖裡撈出來，又硬又冷。
林薇薇的抽噎聲是唯一的背景音，顧銘成癱在椅子上，臉色灰敗，像是被抽走了全部靈魂。
王經理小心翼翼地收拾著桌上的狼藉，大氣不敢出。
唯有彥穗穗，氣定神閒地喝了口茶，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處刑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熱身賽。
【叮！支線任務“揭穿小白花”圓滿成功！獎勵吐槽積分+200！解鎖“劇情反製”技能下次綠茶發言自動觸發打臉效果）！宿主牛逼！】
鐵蛋的歡呼適時響起，打破了沉寂。
彥穗穗在心裡吹了個口哨：“技能不錯，下次林薇薇再茶言茶語，就有自動反彈了。”
她放下茶杯，清脆的碰撞聲讓顧銘成猛地回神。
“顧總，”彥穗穗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戲看完了，爛攤子也收拾了，咱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
顧銘成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算、算什麼賬？”
“第一，”彥穗穗伸出纖長的手指，“項目對接權，白紙黑字，徹底歸我和王經理。您，隻負責簽字。同意嗎？”
顧銘成現在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隨你。”
“第二，”彥穗穗伸出第二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資本家看了都落淚的微笑。
“我幫你堵上了‘用酒店服務員核心項目’的這個天大窟窿，避免了顧氏至少百萬級的潛在損失和名譽風險。”
“按顧氏外部高級谘詢顧問的時薪標準，以及‘危機公關處理’的市價，收取總項目金額的10作為‘決策矯正谘詢費’，不過分吧？”
“多少？！10？！”顧銘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聲音都劈叉了。
“彥穗穗！你怎麼不去搶？！”
“搶錢是違法的，顧總。”彥穗穗眨眨眼，語氣無辜又理直氣壯。
“我這是合法合規的知識付費、風險補償。還是說，您覺得您那個‘寶貝’捅出的婁子，以及您差點因此丟掉的項目決策權，不值這個價？”
她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
“要不，我現在就給顧董事長打個電話，讓他老人家評評理，看看這10的谘詢費，到底是我要多了，還是您兒子該付的‘學費’太少了？”
“你……！”
顧銘成氣得眼前發黑，手指著彥穗穗直哆嗦，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王經理趕緊上前打圓場，語氣那叫一個懇切。
“顧總！彥小姐說得在理啊！要不是她昨天火眼金睛發現問題，又雷厲風行跑去供應商那裡拿到鐵證，咱們這會兒就不是坐在這裡開會，而是被董事長吊在會議室裡罵了！這谘詢費，花得值！太值了！”
顧銘成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又想想剛才他爹那頓雷霆震怒，最後一絲掙紮也泄氣了。
他頹然坐回去，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行！算你狠！接著說！”
“第三，”彥穗穗伸出第三根手指，笑容越發“和善”。
“鑒於您有‘戀愛腦上頭即智障’的前科，為保障項目後續順利推進，避免再次發生類似‘阿貓阿狗都能改預算’的離譜事件，我們需要簽署一份補充協議——
若因您個人非理智決策再次導致項目出現重大風險或額外支出，‘矯正谘詢費’費率將自動翻倍至20。同意嗎？”
殺人誅心！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和預防性薅羊毛！
顧銘成氣得差點心梗，但看著彥穗穗那雙“你不答應我就立刻打電話”的眼睛，所有抗議都化為了悲憤的嗚咽：
“……簽！我簽！行了吧！！”
【叮！達成“不平等條約·補充版”！成功開辟“可持續性薅羊毛”新賽道！獎勵積分+100！“資本家看了都流淚”成就達成！】
鐵蛋的播報充滿了讚賞。
彥穗穗滿意地點點頭，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補充協議和谘詢費支付申請單，推到顧銘成麵前。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顧總，請吧。”
顧銘成看著那兩份堪比賣身契的文件，手都在抖。
他憋屈無比地簽下自己的大名，感覺每一筆都在割自己的肉。
王經理在旁邊看得歎為觀止，偷偷給彥穗穗比口型：“彥小姐，您是這個！”豎大拇指）
彥穗穗收起簽好的文件，心情大好，仿佛看到無數海鮮大餐在向自己招手。
她終於施恩般地將話題拉回正軌：“好了，私賬清算完畢。現在，可以談談公事——設備采購了吧？”
顧銘成捂著隱隱作痛的心臟，有氣無力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