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穗穗的指尖劃過沈魏成口袋裡那張燙手的黑卡,又輕飄飄地點了點錢石宇死死抱在懷裡的公文包。
“黑卡,流水賬本——現在,立刻,雙手奉上。”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再用你家酒吧的便簽,寫張二十萬的欠條,簽字,按手印。”
她俯下身,壓低聲線,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沈魏成崩潰的神經上:
“然後,給我端杯最貴的酒過來,大聲說‘上官少爺唱得好,這錢我花得心服口服’。不然……”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
“我保證十分鐘後,你‘海市第一闊少’的臉皮,會和你的賭場流水一起,在同城熱搜上爆炒,香飄萬裡。”
沈魏成額角青筋狂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扭曲的聲音:“……我…寫!”
欠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透著十足的屈辱。
黑卡和幾頁關鍵的流水紙被顫抖著手遞了過來。
彥穗穗滿意地掂量了一下這幾張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紙片。
轉頭看向花想蓉時,語氣瞬間切換,軟和得像換了個人,隻是眼底那抹算計的精光絲毫未減。
“花老師,這兒烏煙瘴氣的,多待一秒都折壽。我送你回去?順便……聊聊人生理想?”
兩人並肩往外走。
經過吧台時,彥穗穗還不忘回頭,衝麵如死灰的沈魏成晃了晃那張黑卡,語氣臭屁得能上天:
“沈少,下次組局前,先問問我的檔期。不然我怕你這小破場子,不夠我拆第二次的。”
“上官瑾!我艸你大爺!”
沈魏成徹底崩潰,狠狠一腳踹翻了吧凳,碎片和酒液四濺,如同他稀碎的臉麵和心情。
走出酒吧,夜風微涼,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煙酒氣。
彥穗穗把玩著新到手的“戰利品”,語氣玩味:
“花老師,有沒有興趣聊聊,你怎麼用我這張新鮮出爐的vip黑卡,去沈少爺家的賭場進行一場深入的‘掃黑除惡實地調研’?”
花想蓉的目光瞬間釘在那張黑金卡上。
職業本能讓她立刻進入戒備狀態,眼神銳利如鷹隼,語氣卻儘量平靜:
“條件?”她不信天上掉餡餅,尤其這餡餅還是從一個剛敲詐完人的瘋批手裡遞出來的。
“簡單!”
彥穗穗晃了晃那張墨跡未乾的二十萬欠條,笑得像隻剛剛偷吃了十隻雞的狐狸,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我聽說,花老師宿舍床板夾層裡的那些‘小玩具’……滋滋冒電的那個,快兜不住了?信號屏蔽器到期了?我幫你搞定這個麻煩。”
她故意拖長調子,目光在花想蓉微微泛紅的耳尖上掃過,像羽毛輕輕搔過。
“至於報酬嘛……下次你去賭場‘實地調研’時,給我當個臨時搭檔?放心,臟活累活我來,你隻管貌美如花和……在關鍵時刻,亮出你那閃瞎人眼的證件,帥氣收網就行。”
花想蓉耳尖的紅暈“唰”地一下蔓延到了脖頸,這次純粹是氣的——
這人!竟然把她嚴肅危險的臥底任務,說得像是組團去菜市場砍價!
還把她當成了談判的籌碼!
可對上彥穗穗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寫滿了“彆裝了我都知道”的眼睛,她那句義正辭嚴的反駁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這混蛋……看起來好像真有辦法能搞定她的燃眉之急。
兩人沉默地走出一段距離,將酒吧街的喧囂徹底拋在身後。
夜風安靜地吹著。
花想蓉忽然停下腳步,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你根本就不是單純想幫我,對吧?你到底想乾什麼?”
“幫你是順帶,”彥穗穗側過頭。
路燈柔和的光暈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長長的睫毛陰影,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冰冷的鋒芒。
“主要嘛……我覺得沈魏成他爹,尊貴的沈長民先生受賄的證據,可比賭場流水有趣多了。”
她眨眨眼,那股子唯恐天下不亂的瘋批氣息幾乎要溢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到時候,你辦你的案,我薅我的羊毛,咱們這叫……跨界合作,互利互惠?怎麼樣,這詞兒是不是聽起來特彆高級,特彆正能量?”
花想蓉看著她,先是錯愕,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去他的清貴學霸後宮備胎!
這上官瑾,根本就是個要把天捅個窟窿,還得順便在窟窿邊擺攤收費賣望遠鏡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