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霧鎮的煙火氣混著各式靈植攤散發出的獨特藥香撲麵而來。
彥穗穗掂了掂手裡半袋沉甸甸的靈晶，目標明確，直奔鎮上那家招牌老舊、卻壟斷著靈晶兌換業務的“靈晶彙兌”。
據林小茶這個小靈通透露，這家鋪子的山羊胡掌櫃，是個看人下菜碟、專坑散修的老油條！
剛踏進門檻，就聽見那山羊胡掌櫃正對著一位衣著光鮮的錦袍修士點頭哈腰，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雙手還虛虛扶著對方那鼓囊囊的靈晶袋，語氣熱絡得能煎雞蛋：
“王修士您放一百個心！您這帶來的可都是上好的中品靈晶，成色頂尖！我按最高價收，一塊給您兌十二塊下品靈石，分文不少！童叟無欺！”
然而，他一轉頭瞥見走進來的彥穗穗——
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衫，身上半點門派標識都沒有，標準的“散修貧困戶”配置，臉上的笑容瞬間像被凍住了一樣，“啪嗒”一下垮了下來。
手裡的算盤珠子立刻“劈裡啪啦”撥得震天響，語氣冷得能掉冰碴子：“兌靈石？規矩，一塊中品靈晶兌八塊下品靈石，不議價，要兌就兌，不兌走人。”
彥穗穗也不生氣，慢悠悠地將自己的靈晶袋子放在櫃台上，指尖一縷微不可察的混沌靈氣悄悄鑽了進去，打了個轉。
霎時間，那幾塊原本看著隻是品質尚可的中品靈晶，瞬間泛起一層瑩潤通透的紫色光暈，內部純淨無比，幾乎能清晰地照出掌櫃那張寫滿算計的褶子臉，連最細微的靈氣紋路都清晰可見！
她眼尾餘光掃過掌櫃手邊那塊充當“中品靈晶樣品”的石頭——
表麵看著有點光，底下卻藏著灰白的石紋，明顯摻了三成以上的普通礦石，頂天了算個“中下品”，跟她的貨色天差地彆。
彥穗穗故意提高了嗓音，確保隔壁桌正在喝茶的兩位修士能清晰聽見，話卻是對著掌櫃說的：
“掌櫃的，您櫃台這樣品的成色，看著可比我帶來的這些差遠了啊。按八塊兌也不是不行，就是我這心裡有點沒底……要不我還是去對麵街新開的那家‘誠信坊’問問價？”
她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剛剛走出店門沒多遠的王修士背影，語氣慢悠悠的，卻像一根淬了毒的針，精準地紮向掌櫃的死穴：
“就是吧……我怕待會兒萬一王修士回頭聽見點什麼——”
“他要是知道，您收他的真靈晶能給到十二塊的高價，轉頭兌給我們這種沒靠山的散修，就拿這種摻假的樣品壓價到八塊……”
“您猜他會不會多想：您收他靈晶的時候，會不會也‘不小心’看走了眼，扣他點成色、少給他點靈石啊？這萬一要是傳開了，壞了口碑，王修士這樣的大主顧以後都不往您這兒送靈晶了，您這‘獨家’彙兌鋪，損失可就大嘍~”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那剛走到門口的王修士果然腳步一頓，皺著眉回頭望來。
掌櫃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手忙腳亂地想用袖子去遮那塊丟人現眼的樣品，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十…十二塊！就按十二塊兌！姑娘您小聲點！我這就給您數錢，這就數！”
他怕的就是這個！
王修士是他這兒最大的穩定客戶之一，每月能送來幾十塊中品靈晶，要是真被這丫頭片子攪黃了，他這鋪子收入得直接腰斬！
彥穗穗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慢條斯理地看著掌櫃哆哆嗦嗦地數出五百零六塊下品靈石。
等那王修士最終狐疑地瞪了掌櫃一眼，拂袖離去後，她才揣好鼓囊囊的錢袋，瀟灑出門。
鐵蛋在她腦海裡笑出了電子顫音：
【宿主牛逼！精準抓住他怕丟大客戶的死穴往死裡薅！這操作比雞管事偷靈米還狠還爽！】
“不然呢？難道要我跟他就地朗誦《修真界公平交易法則》三千字？”
彥穗穗嗤笑一聲，腳步不停，直奔下一站——煉器鋪。
她徑直走到櫃台前，手指在那尊看起來最結實、閃著暗紫色光澤的中品紫銅丹爐上“咚”地敲了一下，一絲混沌靈氣悄然探入——
爐壁厚度均勻，材質純淨，沒摻假，是好貨。
鋪主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見她穿著普通，語氣帶著幾分怠慢：
“紫銅丹爐，三百二十下品靈石，謝絕還價。”
三百二十下品靈石，按市場價確實不算太黑。
但她彥穗穗是誰？快穿局著名薅羊毛大師！
這輩子就沒乾過“不砍價就掏錢”的冤大頭事兒，尤其今天這“瘋批”的癮還沒過夠。
“三百。”彥穗穗突然彎起眼睛，笑得那叫一個純良無害。
手指卻精準地指向店外掛著的那個“真材實料，假一賠十”的木牌子，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鋪主大哥，我剛手欠摸了摸這爐子底，好像……有塊地方的銅料，手感不太對，是不是摻了點錫進去啊？雖然不影響大體使用吧，但跟您這‘真材實料’的金字招牌一比，是不是稍微……差了那麼點意思？”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往店門口人多的地方挪了半步，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八度：
“哎喲，這要是不小心讓路過的道友們聽見了，說您家這‘真材實料’的丹爐居然也摻雜使假，您說以後大家還敢不敢來您這兒買東西了啊？這口碑要是壞了……”
鋪主臉色“唰”地就變了，一個箭步衝過來，差點想捂住她的嘴，急聲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您可彆嚷嚷！三百就三百！我虧本賣給您了行吧！”
他手忙腳亂地就想把丹爐包起來塞給她，隻想趕緊送走這個煞星。
誰知彥穗穗手一按，又攔住了他，眉毛挑得更高了：“光有丹爐也不行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
她指了指牆角堆著的那捆不起眼的黑色木炭。
“我剛看您這靈木炭，是上好的‘燃靈木’燒的吧？聽說引火快、火力穩還不嗆煙，正好配我這新丹爐。再送我兩捆唄？不然我總覺得這三百靈石花得心裡虧得慌，這一虧吧，我這嘴就容易把不住門，保不齊走出門就跟人嘮嗑，把該忘的事兒給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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