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他們進坑了!】鐵蛋的光團激動得上下翻飛,實時監控畫麵投映在光幕上,還貼心地在夜淵和狐媚娘頭頂標注了不斷下跌的血條和怒氣值。
隻見夜淵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負山,黑袍下擺滴落著粘稠的黑血,左手幾乎焊死在了腰側的伏魔穴上。
指節因用力而慘白,眉頭緊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的抽氣聲——
定魂珠的氣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魔毒的瘋狂反噬讓他幾乎喪失理智;
狐媚娘則像幽魂般緊跟在他身後,臉上那層薄紗根本遮不住底下如同龜裂大地的可怕皺紋。
一隻手死死揪著霞帔上那僅存的、還算完好的刺繡,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的步子虛浮踉蹌,偶爾抬手想觸碰臉頰時,指尖會神經質地劇烈顫抖——
枯顏草的後遺症和極致的恐懼已將她的精神推至崩潰邊緣。
彥穗穗無聲地咧嘴一笑,拎起那柄雷光隱現的砍柴刀,身形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潛入廢礦。
路過礦道入口時,她滿意地看到幾隻被熒光孢子吸引的夜光魔蛾正繞著夜淵剛才蹭過的地方盤旋。
而那幾盆“臭味加倍版”引魔花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小群躁動不安、口器開合的噬鐵魔蟻。
她故意將那顆從狐媚娘那兒順來的媚骨丹,“不小心”掉在入口最顯眼的一處石台上,丹藥滾了兩圈,散發出濃鬱到令人作嘔的甜膩香氣,像極了匆忙逃離時遺落的珍寶。
剛躲進礦洞深處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石縫,將自身氣息完美隱匿,就聽見礦道裡傳來狐媚娘那刻意捏著嗓子、卻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
“尊上!您快看這些惡心的花和蟲子!肯定是段敘情那賤人搞的鬼!就想惡心咱們,拖延時間好帶著地圖跑路!”
她強忍著臉上魔虱啃噬的鑽心癢痛和蝕魔草粉帶來的灼燒感,聲音甜膩得發假,試圖重新喚起夜淵的注意:
“隻要拿到地圖,挖出魔晶,我定能恢複容貌,到時候天天給您跳最勾魂的狐火舞,保證讓您忘了所有煩惱……”
夜淵卻像是完全屏蔽了她的存在。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前方定魂珠那微弱卻致命的牽引感和腰間那如同刮骨剜心般的劇痛所吞噬。
他甚至無意識地踩碎了幾隻擋路的噬鐵魔蟻,鞋底沾滿了蝕魔草粉和蟲屍,卻渾然不覺,隻想立刻抓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奪回珠子!
“她在哪?!”他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暴戾和痛苦,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予身邊的狐媚娘。
這徹底的無視和冷漠,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了狐媚娘最後緊繃的神經!
毀容的恐懼、被無視的屈辱、彥穗穗那句“棄子”的誅心之言、身上魔蟲啃咬和藥力腐蝕的雙重折磨……瞬間如同火山般在她腦中爆發!
“你眼裡隻有那破珠子!根本沒有我!你是不是早就想甩了我?!拿到珠子你就會像丟垃圾一樣把我丟在這裡等死對不對?!”
她猛地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完全不似人聲的尖嘯!
一直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探出,那淬著幽藍色腐骨魔毒的短匕,帶著她全部的怨恨、絕望和瘋狂,直刺夜淵毫無防備的後心命門!
這一擊,快、狠、絕!充滿了同歸於儘的瘋狂!
夜淵根本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背刺!
倉促間他猛地擰身,護體魔氣本能凝聚,卻因魔元紊亂而稀薄如紙!
“嗤啦——噗!”
毒匕雖未刺入心臟,卻狠狠劃破了他的黑袍和手臂!
劇毒的粉末混合著蝕魔草粉,如同跗骨之蛆般瞬間滲入!
“啊——!”夜淵發出一聲痛苦壓抑的低吼,整條右臂瞬間變得烏黑腫脹,皮膚下的魔紋瘋狂扭曲凸起,如同活物般掙紮,鑽心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你這瘋婦!”暴怒之下,他反手一拳砸向狐媚娘,漆黑的魔焰包裹著拳頭,卻因劇痛和魔毒乾擾而力道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