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執念,也是心魔。”
全清真人沉重地點點頭,將賬冊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畫著一個殘缺的、卻更加詭異強大的陰陣圖。
“他當年並未偷到完整的禁術典籍,這祭天陰陣有一個致命破綻,力量運轉至核心時會有刹那的滯澀……”
“這也是他急於抓你這全陽之軀的原因——唯有你的純陽力,能在他操控大陣時,暫時強行補全那個破綻,確保萬無一失。”
全清真人麵色凝重至極,指尖重重點在陣眼處!
“他想在祭天大典上,以‘獻祭全陽,護佑國運’為名,行‘竊取龍氣,轉化陰煞’之實!屆時陛下與百官在場,龍氣與生靈氣息最盛,若被他得逞,龍氣被汙,煞魔出世……”
後果不堪設想!屆時人間便將淪為鬼蜮!
俞宏周身氣息瞬間變得暴烈,純陽之力不受控製地外溢,道觀內的燭火都被壓得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熄滅。
“他敢!”兩個字,仿佛從牙縫裡碾碎出來,帶著滔天的殺意。
“他當然敢。”彥穗穗卻笑了,那笑容裡充滿了令人心驚膽戰的瘋狂和興奮,仿佛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
“所以,我們得送他一份他絕對意想不到的‘大禮’。”
她奪過筆,在紙上飛快勾勒出祭壇草圖,眼神銳亮如刀,思路清晰得可怕。
“計劃很簡單。他不是急需‘祭品’嗎?我們就給他一個——一個會爆炸的‘祭品’。”
“俞宏,你假裝不敵被俘,讓他把你綁上祭壇。放心,我會混進祭司隊伍——彆瞪我,混沌靈氣模擬點陰邪氣息輕而易舉,保證比真祭司還像!”
“等他啟動陰陣,力量運轉到核心、最關鍵無法分心的那一刻……”
她指尖重重一點祭壇核心陣眼,語氣斬釘截鐵。
“你用純陽力從內部衝擊那個破綻!我用混沌靈氣從外部撕裂整個陰陣結構!裡應外合,炸了他這破壇子!同時,真人安排的人趁機拋出賬冊,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不行!”俞宏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慌和偏執,聲音都變了調。
“太險了!陰陣核心的反噬足以撕碎你的魂體!我去破陣,你負責在外接應!”
“你去?”彥穗穗挑眉,反手抓住他的衣領,迫使他低頭看著自己,眼神銳利如刀。
“你那身純陽力就像黑夜裡的火把,離核心三丈就被發現了!隻有我的混沌靈氣能悄無聲息地摸進去!俞宏,想贏就得聽我的!這是最優解!”
她眼神裡的瘋狂和篤定,像冷水般澆熄了俞宏的恐慌,卻點燃了另一種更深、更沉的恐懼和……無力感。
他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刻進骨頭裡,聲音沙啞得厲害:
“……好。”他終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手指一根根收緊,與她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指骨。
“但你若敢受傷……我……”後麵的話他沒說,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若是她有事,他怕是真要毀天滅地,讓一切陪葬。
全清真人看著兩人之間劈啪作響、幾乎凝成實質的氛圍,無奈搖頭,最終鄭重道:
“計劃雖險,卻是唯一機會。老臣與幾位忠良舊部那邊,我去安排,務必讓賬冊在最關鍵之時呈於禦前。”
這時,彥穗穗掏出那塊從庫房順來的陰蝕石。
全清真人皺眉:“此物陰穢至極,尋常火焰難傷分毫,需以至純至陽的真火方能淬煉……”
俞宏默默接過石頭,指尖倏地騰起一簇凝練如實質、近乎白金色的純陽真火,溫和卻霸道地將陰蝕石包裹其中。
奇妙的景象發生了:至陰與至陽之力劇烈碰撞、糾纏,卻又在某種奇妙的作用下開始融合、升華。
陰蝕石在純淨的白金色火焰中翻滾、剝離、提純,最終凝結成一粒粒深邃如黑鑽、卻又折射出內部點點璀璨金光的極品陰靈晶,比之前任何一次煉出的都要純粹、強大!
蘊含著一種陰陽調和後的奇異平衡之力!